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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梁叙收回手从兜里掏出烟。
他将烟点上喂嘴里再低头去看李谓,后者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里有说不透的难过。梁叙咬着烟直接就往地上一坐,手臂搭在弯起的一只腿上,然后平静的将目光落在空空荡荡的前方。
空气中弥漫起久违的安静。
李谓一根烟抽完了,也靠着墙坐在地上,慢慢将头抬起来视线落空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起来,梁叙吸了一口烟侧头。
“再来一根?”他将烟盒丢了过去。
两人目光交汇,李谓二话没说直接抽了一根咬嘴里。火机的吧嗒声清晰的响彻在这宁静里,接着是梁叙的手机短信提示铃声,余声问他事情解决了吗。
他无声笑了一下按键回复。
“余声吧?”李谓吐了一口烟雾。
“嗯。”梁叙回完信将手机揣回裤兜,瞥了李谓一眼警惕道,“想干什么,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随即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阴霾一哄而散却留了些沧桑。
“去你妈的。”李谓笑骂。
梁叙笑着眯起眼睛又吸了口烟,两人一度又沉默了会儿他撑臂站了起来俯身拍了拍李谓的肩膀。
“来日方长。”梁叙说。
他撂下那四个字儿就出去了,路上给余声回了电话。那会儿她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床上看米格尔街,和他说话的声音带着点睡前的柔软和娇嗔。
宿舍里就她一个人在没外人。
余声将书放在一边,躺在被窝里和他说话。两个人随便聊着没营养的话题,甚至简单到明天吃什么。听他讲着话余声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思量了一下问了出来。
“你过年——”她轻声,“回家吗?”
梁叙静了一下:“不回。”
余声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心底叹了口气,便和他说了下周要去外地进行为期一周的参观实习。等到那个时候距离新年已经没多少日子了,余声自然是不能留在北京的。
“又不是不见了。”梁叙笑问,“舍不得我?”
余声做了个深呼吸,一句话也不吭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梁叙听不到她声音低头笑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逗她。
“臭不要脸。”她小声说。
“啧。”梁叙一面走一面看着前方的路灯,“再骂一句试试。”
余声翻了下白眼又说了一遍。
“……”敢情不在跟前胆儿都大了,梁叙胸膛都被震乐了轻轻起伏,“你赢了。”电话那边余声早已忍着笑乐开了,故意又不开口,他试探的叫了一句,“大小姐?”
余声弯着嘴角笑意泛滥。
他们又说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收了线,余声平躺着抬头看白色的墙壁,两只胳膊搭在被子上,手机还被攥在双手里。她跟个没长大的娃娃似的,一件平凡的小事就能开心很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被推开了。
陈天阳一面伸懒腰一面踢掉高跟鞋脸都没洗就爬上床,伸手拽了拽余声的被子。大概也就是十一二点的光景,余声被这么一弄醒了。
她拉个哈欠迷迷糊糊:“你回来了。”
“这还算早呢。”陈天阳说起自己跑外校各个寝室推销化妆品一摊子烦心事儿,又拐弯抹角的问,“你今天去酒吧了吗?”
余声混混沌沌的摇了下头,睡过去前只听见耳边一声轻叹。第二天太阳还没出来她就睡不着了,一下床看见陈天阳满血复活在看剧。那时候二十集的故事看得人神清气爽,最揪心还是古装剧里顶戴花翎的四五六七品芝麻官问刀下人‘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学校里也一副考试周的紧张样子。
余声在图书馆看到一本讲某位建筑家的传记,有个评论家发表了一篇其父亲的教育心经。她扫了一眼看的不耐烦,说来说去摆脱不掉的还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她索性合上书趴桌上发起了愣。
窗外的阳光从南走到北直直的晒向大地,那天的气温约莫14摄氏度,相较前几天有了些回暖的势头。不论室内室外都陷入了一级忙碌状态,有的人走起路都焦急万分像是要奔赴美好未来。
期末考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过去了。
余声复习功课的那几天和梁叙很少见面,几乎都是打电话发一两句短信。而那段时间修车铺也相对来说比较繁忙,再加上梁叙要给师傅打下手还要自己琢磨回去的也很晚。
酒吧的活儿没了,他们几个近来也没联系。
再次见面是一个星期六的夜晚,陈皮将他们聚在一起说着以后的打算。李谓最近一堆医学考试头皮发麻,只是埋头喝酒吃菜一句话不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