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什么?”傅管家沙哑着嗓音问安年,“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夫人,你难道不知道老太太对你有多好?”
“她把你捧在了手心里,这三年,只要是你的事情她都格外注重,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是这样?”
安年整个人愣住,她呆呆的,甚至没反应过来:“什么为什么,我怎么了?”
傅管家却已经不打算再说了。
她只深深地看了安年一眼,那一眼沉痛悲伤,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怪罪。
安年想,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面前,病房的门没有再被打开。
傅家所有人都来了。
可谁也劝不动病房里的男人开口。
而这个时候,更是谁也不敢去打扰病房里的男人。
医院处理后续事宜的护士前来,委婉地说了死者尸体需要在两个小时内从病房转移到太平间。
傅擎深的父亲傅霄无奈地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病房门被打开。
那站在门口的男人一双眸猩红不堪,他眸光凌厉地扫了门口众人一圈儿,随后哑着嗓音道:“准备人,我们……接奶奶回家。”
也就是在那一刻,角落里被人遗忘的安年看到了傅擎深眸中那无法言喻的悲痛。
他走进病房,将老人家温柔贴心地抱了起来。
他说:“奶奶,小深来接您回家。”
——
安年是在傅老太太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从傅宅被傅家人轰出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知道在处理傅老太太身后事的这三天时间里,傅家人似乎将她当成了空气。
傅擎深甚至不许她去奶奶的葬礼。
安年觉得很委屈,她去了问了傅宅那些佣人。
但那些佣人却不肯告诉她。
他们说这是少爷的命令。
安年也鼓足勇气想要去找傅擎深,但那个男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以前的傅擎深是凌厉冷漠的。
但在奶奶去世之后,傅擎深变成了阴郁可怕的。
别说是安年,就连傅家人都在避着傅擎深。
她不敢去!
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衣服,夜里的风又太冷,她只能紧紧抱着双臂上下地搓着,她希望摩擦可以给自己带来一点儿温暖。
“宝宝,妈妈让你也跟着我受罪了。”
她红着眼圈低低地说着,好在傅宅地处市中心,等步行出了别墅区就能看到街道上车水马龙的景象。
很快,一辆车停在安年面前,她还来不及打开车门,车里的男人已经大步下车。
“安安!”
熟悉的声音,竟是顾星洲。
安年呆愣着看他,片刻之后才提高嗓音喊了一声:“顾星洲,怎么是你?”
顾星洲看了眼被冻得脸色铁青的安年,他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裹到了安年身上。
“你说,都九月底的天气了,外出怎么只穿一件衣服?”
安年抿了下唇,她弯腰上了顾星洲的车。
顾星洲系上安全带之后侧头看了安年一眼:“安安,你还好么?”
安年点点头。
顾星洲满脸的担忧:“安安,你的决定让我出乎意料。但我很开心,很开心你能想清楚。我发誓!我顾星洲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不止是对你,就连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当成是自己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