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岑见过她许多次,正是封菊姑姑。
她可是自己儿时拼命想巴结讨好的人,只为了求她向太后说说好话,最好是能请太后来见一见她这个被冷落的孩子。
容岑面无表情地扫过封菊,再看太后,内心已毫无波澜。
约莫半刻钟,太后停下了筷子。
“太后可是吃好了?”
“皇帝有何事便说吧。”
太后饿惨了,还未饱腹,只是被皇帝盯着,食不下咽。
容岑自是看出,心境平和后,她还能对着太后笑,“太后还是先用膳吧,待朕说完你便不会想吃了。”
太后不信邪,不动。
行吧。
容岑接过万礼斟的茶,润润嗓子。
“太后可知自己死路一条?”
“老妖妇没告诉你,哀家有先帝亲赐的免死圣旨吗?”
两份,她本是留给兄长侄儿的,怎料!
“那又如何?朕有的是法子悄无声息了结你,使你的圣旨变成废布两张。”
“伪造?皇帝可真是年幼无知,竟不知……”
话至一半,突然听见瘸腿太监痛苦呻吟,一手掐着脖子,一手抠着喉咙,极力想催吐呕出什么。
太后久处深宫,又用毒多年,症状过于明显,她一眼认出。
“锁喉钩!”
中毒者会不受控制死掐自己脖子,最终窒息而亡。一炷香毒发一次,若两个时辰后无事,则可自动解除毒效,转危为安。
太后急道:“封菊,制止他!”
平平无奇的大宫女,力大无比,瘸腿太监不再自己掐自己,但这只是开始。
太后怒目圆瞪着容岑,“小皇帝你果真想杀哀家!”
“朕说了,朕不与你玩毒杀。”
容岑顺势站起,双手背在身后,给头顶的梁上君子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是让肖廉下了点致幻药而已,算不得毒杀。
太后却不听她言,猜测:“你是知道身世了?”
说完,又自我否认:“不可能,那老妖妇一直在阻止我泄密,她自然也不会让你知晓。所以你定是有所察觉,偷偷前来!”
“哀家亦不会告知你的。”
太后一口拒绝,心里却等着她询问,以便谈条件。
谁知容岑迟迟不语。
眼看瘸腿太监一轮又一轮毒发,太后耐心告罄,“哀家要锁喉钩的解药,你有何条件?”
容岑等着她先开口沦为被动的弱势方,既然她开口了那就好说。
“朕要那两封免死旨意。”
旁人不知写了什么,持有者胡诌八扯亦是不知。
未知的底牌留在敌人手里太不安全。
既然暂时不能动太后,那她的底牌必须全部抽走。
“你妄想!”太后果断拒绝,“除此之外,其他哀家都……”
“倘若朕要你的命呢?”
“你怎敢?”太后声音尖细,音调拔高起来,“你不敢的皇帝!”
理不直的人惯以气壮压人。
太后不过虚张声势。
“朕为何不敢?”
容岑背在身后的手抬了抬,梁上君子当即飞身跃下,立于太后面前。
她轻轻笑了笑,语气危险:“肖廉,太后可是觉得你不敢取她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