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然,你还不知罪么!”
就在此时,周正然脑中突然“嗡”的一声响起来话语之声。
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身边跟着的麻建明突然不见了,只剩下黑漆漆的街道和全记汤馆的废墟在夜风里低低的呜咽着。
“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我是什么人?我是讨债的……”
四周忽然回响着的正是庚寅的声音。
没错,庚寅原本以为要收拾这狗官比较困难,没想到他却自己离开了庇护他的官衙来到了大街上。
难道这就是昏官的命数么?
庚寅暗自想着就跟了上去,终于在全记汤馆的废墟前使了个手段困住了周正然。
“讨债,讨什么债?本官从不欠债!”
此时的周正然反而不再惊慌了,而是站住身形开口道。
“呵呵呵……周大人好大的忘性,全家老两口和王子璐的命算不算你的债!”
就在这时庚寅也缓缓迈步出现在了这里。
“你是何人,把麻捕头怎么了?”
周正然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子正是在他退堂前骂他的那人。
“麻捕头?他不是好好的么?你看……”
庚寅只是手指一抬,麻建明就又出现在了周正然的面前。
“麻捕头,快,快将这厮捉拿!”
周正然见了麻建明连忙开口道。
不过此时的麻建明似乎根本看不到庚寅和周正然,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因为在麻建明的世界里,此时的周正然立在全记汤馆的废墟前不说一句话,他也只能干陪着。
“你这腐儒,罪孽深重还不自知!”
“我且问你,那全姑娘和王子璐彼此有意私下于家门口幽会有何不可?就算是他们有违礼教,那也得是全父全母上告衙门才能受理,你如何要独断专行?”
庚寅早就忍不住了,此时犹如炮珠一般开口斥责起来。
“你懂什么……”
周正然脸色一白立时回嘴起来,却又被庚寅打断了。
“好好好,我不懂,那就算是他二人有罪,那么请问所犯何罪,你按何律定罪?怎么就要发卖全姑?他家犯了谋反罪了?”
“你...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呵呵,我明白了……你这厮是犯了色欲了是不是?你见全姑貌美肤白起了淫心,可怎奈你一直以道德先生自居,又看到全姑和王子璐情深似海,便妒火中烧起了恶念,最终害得王子璐殒命,全姑家破人亡...是也不是!”
庚寅此时面色狰狞,一边步步紧逼,一边怒斥周正然的道貌岸然和歹毒之心。
对于周正然这样的道学先生,自然也要用最诛心的言语来驳斥。
“我...我...本官没有,都是你胡乱猜测的……”
周正然被庚寅逼得节节后退,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庚寅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心口。
让他不得不扪心自问,到底是不是如此呢?
“我胡乱猜测,那请问官差串通王家管家夺取王子璐家业的事你知道吗?女监牢里快成了妓院你知道吗?钱五那厮是个彭城有名的泼皮你知道吗?这样货色的话你都信,你还自诩是个好官,呸!”
“你什么都不知道,做的什么官!现在为了区区小事做下这么大的孽,你还说你没罪!”
庚寅犹如一头咆哮巨兽,不断的怒斥着周正然所犯的错误和罪行。
庚寅的一番话犹如揭开了周正然的伤疤,让他的短板完全的暴露在了阳光下。
“你……我没有!你说的事我都是今晚才知晓的……”
周正然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着,可是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走怎么能让庚寅信服。
“你是当官的,居然被下面人哄骗至此,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这是庚寅的怒火,也是他自己对于世事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