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明白过来,林莞莞知道了什么,现在是在帮她打掩护。
她又担心,是林莞莞下的套,可这些时日,银杏春杏都说,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脓包,二人虽然不亲近也没有什么摩擦,她一时心虚,也不好发问,林柔皮笑肉不笑,“自家姐妹,哪里的话。”
这嫡庶和睦的样子,其余几人看了,只觉万分做作,虚假的很!
回府时,林和没有和她们同乘一辆马车,林柔问,“席间各家姑娘说什么了,你要我跟着一起撒谎?”
林莞莞瞬间被扣黑锅,她露出牙,笑道:“她们总说长姐不好,说你不是醉酒,是私会男子去了,我气的很!想去找姐姐回来做主,谁知没有找到姐姐……”
林柔略有些紧张,“然后呢?”
“然后我便回来了,她们又胡说八道,我实在气急了,就撒了谎说姐姐陪我散步消食累了脚,姐姐你莫生气,我日后不敢了。”
那小样煞是委屈,仿佛林柔再多说一个字,她便能哭出来。
林柔只道:“屋里闷得慌,我不过是去凉亭那儿转转,她们要说任由她们说好了,那与余家姑娘,不过是生你的气,气你早早与周家哥儿定了亲罢了。”
林莞莞应道:“哦。”
她转头看窗外,露出一丝厌烦的表情,稍转即逝。
周将与周敛回府时,马车内颠颠荡荡,离府里还有段路,周夫人道:“瞧见林家姑娘了?”
周敛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我儿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回来时,就差没哼曲了,以往他可是最厌烦这种宴会游集的,不是因为林家姑娘还能有谁?
周敛沉默了一会,道:“与那些惺惺作态的女子相比,她倒是可爱的,聪明,又不喜露锋芒,虽将有些事看透了看坏了,心又透透明明,单纯直白的很,可是,母亲……”
周夫人道:“你觉得她年纪尚小,心里别扭?总觉难起男女之情?”
“那多奇怪!母亲,你又不是不知,因这指腹为婚的亲事,我身边三五好友取笑了我多久!”
她沉吟了片刻,道:“是小了些,你襄姨娘晚来得女,不然你们娃娃都满地跑了!但又不要你们立即就成婚做夫妻,我是想她在我们府里照料着,总归是放心些,过个一两年,她到了年纪,很多事便顺其自然了。”
谈到这个话,周敛似乎有些难为情,“母亲……”
“得得得,我不说了。”
周敛只叹气,“只是因为官家身体抱恙,大皇子蠢蠢欲动,林家老爷,只想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啊!”
周夫人担心道:“我让你父亲试探了几回,他是不肯将女儿早送过来,想必怕大皇子说他与我们结了亲家提早站了队,老东西年轻的时候也是有骨气的好男子,这把年纪了,贪生怕死,蠢得没边!可怜我襄姐姐将女儿托付给了他!”
周敛安抚道:“襄姨娘能有母亲这样的挚友,即便是在地下,也安心了。”
周夫人道:“莞莞自幼在庵堂里,苦多少受了点,但庵堂里的姑子纵不是大慈大悲,也不是大恶之人,莞莞跟着读了些佛书,本性不坏,是个好丫头,你父亲对你严厉了些,心里也是在意你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主,我自不必说,我们将来都不会亏待林家的丫头,只能委屈了你,希望你莫气这件事,也好好待她。”
她知道儿子这些年来对这门婚事的抗拒,背负着母亲的金兰情谊,要他娶一个不属意的人,也当真是为难他了。
周敛握住她的手,迟疑了一会,“母亲,若是我不委屈……呢?”
“什么?”
周敛静静看着窗外不再言语,周夫人近近靠着他,揶揄道:“快,为何突然又不委屈了?同母亲说说!”
周敛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将军夫人!”
“怎么,你现在连母亲也不喊了是吗?”
“母亲,你饶了我吧!”
“你说了我就饶了你!”
周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