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了三周,却连一点成果都提不出来,让田春达只好说些辩解的话。贺良一边慰劳着刑警的辛劳,一边亲切地拿来木凳请他坐下。田春达从压扁的口袋掏出最后一根烟,酒店的主人马上点火柴帮他点烟。红色的火焰后浮现了被太阳晒黑的脸,随即就消失了。那张脸上有着和被杀害的贺春很相似的严厉眼睛。
田春达问酒店主人有没有什么犯人的线索。
“线索吗?嗯,我想的虽然不能非常肯定,不过我觉得是以前和妹妹有婚约的关东煮店的儿子。虽然我妹妹的做法或许是单方面的不顾对方,可是那也没必要非杀了她不可吧。不管别人说什么,我相信是乔祥干的。”
乔祥如果是犯人的话,那就可以想象他是追在贺春后面到金泽,偷偷监视他们两个人,等待机会下手,却不容易找到对方的空隙。就在乔祥相当着急的时候,参观回来的肖龙和贺春,总算在来到金泽以后第一次分开行动了。乔祥一边对于机会到来欣喜若狂,一边继续小心谨慎尾随贺春,贺春在饭店吃完晚餐出来后,他就现身在她面前了……。这么推测的话,贺春会到沙滩的案发现场,并非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是乔祥哀求她才想去的吗?或是被他的手枪枪口威胁?估计是被强逼着带到哪里去的。
田春达想要快点看看乔祥,了解他是怎么样的男人。他将烟蒂丢在烟灰缸后,翻开了笔记本。
“可以跟我说说乔祥的性格吗?从我得到的资料来判断,只会认为他是个很老实的人……”
“他跟我妹妹订下婚约的时候,我也觉得他是个好青年。但是等到婚约毁约的时候,我听到传言说他喝酒后变得很放荡。照传言所说,他不小心就会说想杀了我妹妹之类不妥当的话。我也觉得必须小心他才行,所以写过信给妹妹,警告她这阵子最好不要回来。妹妹一直遵守着我的劝告。所以取消婚约以后,她再也没有踏上乡里的土地,就这样死了。她寄给我的信里也说,她很想念金谷的山与海。所以觉得她太可怜了。”
他说话的声音激动起来。然后好像觉得在刑警面前流露出悲伤的样子很丢脸,生硬地咳了咳。
“总之我们虽然对于乔祥的传言一笑置之,内心却是很害怕、提心吊胆的。”
“我知道。可以请你再具体谈谈乔祥的事吗?”
“好啊。”
“虽然称赞乔祥会让我满肚子火,可是他以前是个很认真生活的男人。我还没听过他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所以我妹妹说要跟他结婚的时候,我也同意。”
“那他有没有发脾气的时候?”
“好像没有,总之他是个很老实的男人。”
看来他并不知道什么详细的事,话题又回到原点了。不过想知道乔祥的性格,之后再到天津的五金公司去,跟同事或上司见面打听就可以了。
“对了,你妹妹为什么要取消婚约呢?”
“世上的人有很多不同的流言,什么她被欲望诱惑之类的,可是他们都错了。问题是爱情:她跟肖龙先生热烈地爱上彼此了。另一方面,她和乔祥之间,生疏日久,感情就渐渐淡了。虽然南光市和这里的距离很近,可是住得再怎么近,没有见面的机会那就像住在南北极一样。而且她和乔祥的爱情就像是在延长高中时代的感情,唉,不过就跟办过家家游戏没两样。我妹妹既然长大变成成熟的女人了,想法会变也是当然的,不是吗?”
他一替妹妹辩护,口气就变得和之前都不同,显得热情洋溢。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憎恨或对你妹妹怀恨在心的人吗?不是住在这附近的也没关系。你妹妹写给你的信有没有提过类似的事情呢?”田春达又问道。
“是啊。我也在想这些,除了乔祥以外,肖龙先生以前的未婚妻,好像非常恨贺春。听说她是个非常歇斯底里的女人……”
田春达轻轻合上记事本,然后说他接下来要到天津去调查,就站起身来,店主则用手势劝刑警再坐下来。
“哎呀,再多坐一会儿怎么样?我妻子出去了,我现在帮您煮茶。”
“不了,我现在就去乔祥工作的公司。”
到了乔祥工作的五金公司,田表达对着一个从门里出来的年轻男子搭话,告诉他想见营业部的乔祥。
“我想跟他打听一些关于朋友女儿的婚事。我前辈的千金就要和乔祥先生的中学同窗结婚了,所以想听听身为他好朋友的乔祥先生的意见。”
田春达为了不要引起对方不必要的警戒心,所以在这种场合常常会撒点无恶意的小说。
“请您稍等一下。”
才刚以为那个人会请田春达进去入口的大厅,没想到他马上又小跑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