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麻烦为什么还硬要跟他到福昌来呢?一是为了在旅地监视左云山;再就是想在旅地尽情地享乐一番。他一走,她不愿寂寞地独守在南光。她曾经说过,只要他在南光,即使见不上面也觉得放心;可是他一出差到外地,心里就不踏实,禁不住有些怅惘。
魏春把一年多来发生这些变化的责任都推到左云山身上,其实这只是一向清高的她所作的诡辩。她早就有快感的基础,只不过体验得迟了些。女性的妙龄使她情窦初开,于是她竭尽努力,以图尽快弥补体验迟的损失,体内暴发出的欲求过于激烈,她便把那些看作是外界刺激所致。
以知识和修养自诩的魏春从不用粗俗的语言来表现那种兽性的冲动和行为,也不愿那样去想。那不是出于羞耻心,而是因为她富有知识。
然而,在左云山看来,她那些高尚的语言已越来越不入耳。虽说他征服了魏春的修养,可是,在欲求愈来愈甚的现在,这已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相反倒成了负担。照这样下去,她的感情会更执着,她的嫉妒会更强烈。她那不厌其烦的教诲更叫人讨厌。
他想等自己的基础再巩固些,就在适当的时候同她一刀两断。即使同她分道扬镳,也能利用她的自尊心。
工作上比预料的要顺利。自由大路果然是个好地方,客源很好。近年来人们生活水平有较大提高,讲究美容的女人越来越多。
美容院一开张,左云山很快便赢得了声誉。招待顾客并没费劲,往后就是如何使那些自命不凡的人满足了。光是技术好并不等于有吸引力,必须擅于满足她们的虚荣心。
首先是店里的设计。买下的房子不很大,必须有效地利用空间。经过精心设计,终于达到理想的效果。顾客对他那别出心裁的设计大为赞赏。店里的服务大大地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
然而,要满足顾客的虚荣心,首要的一条是店老板必须是名人。当然,谁都希望是名人,但要想实现谈何容易。只要有实力就能得到承认,这个道理在学校的课本上是这样,而在实际的社会上却不能通用。即使能够得到承认,也要经过长年累月。那种平淡而漫长的过程不符合左云山的性格,不是他的理想。他要一举成名,出了名就能使顾客满足,就能激起顾客的虚荣心,就能生意兴隆。他已实现了一半。
这不能不感谢使自己成名的魏春,遗憾的是她没有钱。
魏春轻微的鼾声停了。
最近有一件喜事。
青山的一家酒吧想出卖产权。房主想连房子一起出售。但酒吧方面说他们是拿出押租从以前的经营者手里承受下来的,因此,不拿出一笔相当于或高于押租的钱来就不能转让。房主说他连一半也不出,买房的人也不愿多出钱。为此,各方争执起来。酒吧方面说,是因为不景气才歇业的,买方如能承担要价的三分之一,事情都好商量。
左云山认为,那一带太冷清,做酒吧不合适,开美容院倒挺好。
他看中青山,是因为那里过去就有许多高级住宅,更主要的是,那一带住有许多酒馆和酒吧的女郎。
良家太太作为客源还可以,但是不够大方,小费虽然也给,但出手太少。就是说,都是些吝啬鬼。工钱给的不算高,表面上满阔气,实际上很小气。
左云山在齐文的店里就知道,那些酒吧的女服务员们大方得很,可以说,没有比服务业的女服务员再大方的顾客了,即使工钱要得高也不在乎。
近来,青山附近添了不少高级公寓,住着不少服务行业的女人。她们在一流的店里工作,生活在奢侈的气氛中,钱的来路是可以想见的,大方的原因也不难理解。
左云山想,要想赚钱,就必须招徕这种顾客。高级住宅区的女顾客从美容院的体面来说也不算差,但利润微薄,赚头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