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左清戴着面具,旁人猜不透他的脸部表情,但是从他肩头不停微微颤抖的样子,仍可以感觉到他有多么震撼,涔涔的汗水也从他的面具底下流向颈部。
而有着一副魁梧身材的祝文武也是两茫然地凝视着眼前的地面。
看来桀傲不驯的祝文武也在外祖父这份诡异遗嘱的重击下,茫然失措了。
至于那个轻浮、颇有点小聪明的辛有智,则没有一刻静得下来。他仍一边抖腿,一边以锐利的眼神窥探着在座每个人的脸部表情;当他的目光移到朱实身上时,只见他嘴角轻轻浮现出一抹夹杂着希望和担心的笑容。
此外,祝文武的妹妹祝文叶则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辛有智的一举一动。
她全身僵硬地望着辛有智,那无声的祈祷和诉求,如电波般从全身传送出去。
不过祝文叶也知道这些祈祷和诉求不具任何效果,因此每当她那卑微的秋波投射到朱实身上时,一定会紧咬下唇,一脸悲凄地低下头。
至于洪向松、洪向竹、和洪向梅这三个人则是愤怒不己。
还有,洪向竹的丈夫祝寅虽然一声不吭,但整张脸却胀得通红,几乎令人以为他得了脑溢血,而且他那对眼睛也好像藏了毒针似的,随时会射向其他人。
洪向梅的丈夫辛吉更不用说了,他偷偷打量过在座每个人的脸色后,便露出一抹阴阴的冷笑。
而朱实则直到遗嘱完全念完之际,仍是一声不吭。
她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般,静静的、默默地坐在那儿,一点也没理会洪力一家投来的憎恨目光。
突然,有人大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份遗嘱是假的。”
田春达吃惊地朝说话者看去,原来那人竟是洪力的长女洪向松。
“你说谎!这绝对不是我父亲的遗嘱,一定是有人……有人……”
洪向松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这是有人为了想谋夺洪力家的财产而编写出来的东西。总之,这份遗嘱一定是伪造的。”
她尖锐的叫声几乎要划破每个人的耳膜。
古恭律师眉毛一扬,先是拿出一条手帕擦拭嘴角,然后才以沉稳的语气说道:“洪向松夫人,我想不出伪造之份遗嘱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这份遗嘱不具任何法律效力的话,我又能得到什么?洪向松夫人,不,不只是洪向松夫人,我要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份遗嘱绝不是伪造的,它具备法律上所有应具的条件。如果你们对这份遗嘱有异议而想诉诸法庭的话,那是你们的自由,不过我有自信,到时候败诉的必定是你们。总之,这份遗嘱是真的,而且一字一句都毫无差错,所以你们必须遵守,并且逐一实行。”
古恭律师一字一句地说完之后,便从戴着面具的左清开始依序打量洪力家每个人的脸色。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田春达的身上。
此时古恭律师的眼眸中充满不安、担心和害怕的神色,这些情绪如洪水般一涌而出。
田春达微微点头,当他的目光移到古恭手中的遗嘱时,不由得感受到一股血溅八方的骇人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