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痛心疾首地道:“皇上,姜统领也说了,寻到尸身时,井口是盖好的,尸体是被人处理进去的。这很明显,还有第三人,这第三人定是幕后之人。皇上你要为臣做主啊!”
姜茂:“……”
皇上笑道:“姜统领行事认真,尽忠职守,朕自是信得过。所以才把巡卫队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他……”
秦幕昭心里一沉,听皇上又道:“定远侯五代忠良,开国功勋之后,你的忠心,朕也是信得过的。两具尸首的事,又不是死士,交由京兆尹查明身份,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姜统领,你去忙吧!”
姜茂行礼:“是!”
秦幕昭听了皇上的话,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相反,他心中更忐忑了。
皇上一直在笑,温暖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可是,他一直没叫秦幕昭平身。
秦幕昭腰都快弯断了,却不敢直起身来。
皇上笑问道:“秦爱卿觉得,这幕后第三人,是何人?”
秦幕昭惶恐地道:“臣……臣不知!”
皇上笑而不语,一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他觉得自己后背都湿了,虽然皇上说那两个只是尸身,不是什么死士,看似为他开脱,但是,死士两个字只要出现在皇上面前,就不会真的这么云淡风轻。
而皇上说不是,他心里真的觉得不是吗?现在还没叫他起身呢!
这时候,一个应对不好,很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秦幕昭脑子里飞快运转着,又补充道:“臣行事不够圆滑,言语峥嵘,许是无形之中得罪了人。但皇上您知道臣的,借臣几个胆子,臣也不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此时,秦幕昭的确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自己豢养了死士,而是不该因为担心老母亲的安危,分拨两个给她。
如果所有死士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妇孺之辈,到底不知轻重!
此时他既没有攀咬姜茂,更是提都不提楚昕元,但却一声声叫冤,说自己曾得罪了人,言下之意他还是清白的,是被人栽赃嫁祸。
反正死无对证,他咬死不承认就是了,至于剩下的八名死士,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是绝对不敢再放出一个来的。
皇上笑了,道:“朕跟你闲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臣不紧张,不紧张……”
“行了,朕也只是例行问问。既然无事,你也退下吧!”
秦幕昭告退后,整个后背都湿了。
他现在有些后悔和沐明远结亲了,看看他生的什么好女儿!
还有,皇上今天是在敲打他吧!
他之前请皇上为秦旭然和沐蔓琪赐婚,便是一次试探。
皇上允了,那是皇上给宁妃的体面,也是给大皇子的体面。这次的事,皇上如沐春风,要是他当真了,侯府就死了!
算了,算了。
现在是多事之秋,要是再爆出一个退婚事,这是故意送到皇上的眼皮底下呀。
他觉得自己死里逃生一般,不,他还没有逃生。
皇上的表情这么云淡风轻,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知道,这事很大!之后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定远侯府都会受到皇上的特别关注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关算是过了。
他得给宫里传个信,叫宁妃这段时间也多加小心,低调一些。
还有他的儿子,那混账东西惹祸的本事竟然这么强,得让他禁足好好读书!
一觉醒来,沐清瑜神清气爽!
她也没去打探昨天那两个死士的后续,她该做的已经做了,后面的事暂时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今天是她约定好了去拿义肢的日子,想到外祖父裴霁马上可以自己走路了,她也很高兴。
这段时间,裴府里有了厨子,有了园丁,有了护院,已经在慢慢地恢复元气,虽到不了十年前威武侯府的繁荣昌盛,但也不再是断垣残壁,狐兔出没的凄凉之所。
沐清瑜亲自列了药膳,让厨子给裴霁做药膳调养身体,加上她这个外孙女于裴霁来说,也算是一味心药,裴霁的精神状况,比起沐府初见时,好了十倍不止。
一切会更好!
她这边刚让管家通知了车夫备车等着,门房那边就来通报,楚昕元来访!
不是已经说好了,互不干涉,还访什么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