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蔄
皇子又如何?
到了天牢,扒去光鲜外衣,一样是阶下囚。
让他好好吃吃苦头,让他知道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皇上气呼呼地在御书房转圈,不仅因为楚景弦,还因为那个胆大包天,敢对德妃下毒的人。
德妃在他的众多妃嫔之中,向来安份,是最让他省心的一个。现在,连她都被当成了棋子,他的后宫,当真就不能留有一块净土吗?
皇上将楚景弦押入天牢,这事虽不是大张旗鼓,也不是悄悄进行,消息顿时往宫中各处传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各种反应都有,不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地作壁上观。
虽然楚景弦只是个纨绔皇子,没什么威胁,但他还是皇子不是吗?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德妃的耳中。
本来这件事传到昭庆宫的时候,徐嬷嬷是要瞒着德妃的,因为德妃身子里余毒没有拔清,又伤了身子,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但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徐嬷嬷自己作不了主,只能告诉德妃。
德妃当时正在喝药,她推开药碗,看着徐嬷嬷,道:“你说什么?”
徐嬷嬷只得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七殿下出宫后,被皇上身边的小秦子紧急追召到御书房,一会儿,就传出七殿下自己承认是他对娘娘下毒,皇上大怒,将他打入天牢了!”
德妃的脸色暗沉下去,她一向恬静平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戾气和怨气,这里只有徐嬷嬷,她心中的话到底还是逸了出来:“看来,皇上已经查到到底是谁对本宫下手了!”
“娘娘,你身子不好,毒还没清,现在不宜走动啊!”徐嬷嬷讷讷地道:“不应该是七殿下,他为什么要承认?”
如果在德妃中毒后楚景弦就离开了,徐嬷嬷也许会相信这个消息,但是现在,她知道娘娘不会信错人。
“当然不是他!”
徐嬷嬷急道:“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德妃道:“扶本宫起来!”
德妃已经坐起,她脸色苍白,眼中一片薄凉:“弦儿那孩子重义,不想牵累无辜,所以自己承担下来,可这件事,他不能承担!”
徐嬷嬷不解地道:“娘娘刚才不是说皇上已经查到是谁下手了吗?”
德妃眼中更冷:“他查出来了,但他不想办那个人,所以便从吃食上做文章,弦儿怎么会让自己的朋友无辜蒙冤,做那些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这孩子太傻了,本宫要去见皇上!”
宫中的那些个阴私龌龊,她又有什么不懂,什么不明白的?
在她中毒的那一瞬间,她就想了许多,等到醒来,听说她昏迷过后的事后,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她没有楚景弦那么天真,或者说,她对皇上的了解,比楚景弦要深得多,才不会抱那样的期望,觉得禁军统领江翌只要查出幕后之人,就能给她公道。
所以,她叫楚景弦不要报仇。
她不想楚景弦折进去!
可现在,预感成真,楚景弦还是折进去了。
进天牢,不死也要脱层皮!
“娘娘,御医说了您最好在床上静养一旬,配以药石针灸,才能慢慢恢复!”
德妃紧紧抓住徐嬷嬷的手,声音透着急切和严厉:“本宫若继续静养下去,弦儿就没命了!那本宫静养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