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前奏就觉得这歌好听,主持人刚报幕的时候陆飞没听清歌名,他扭过头问闫绍,“这节目叫什么爱?”
“一生所爱。”
陆飞点点头,默默把歌名记下,“回去在手机里下载上,当手机铃声不错。”
听到这话,闫绍突然想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是吧你,这歌这么有名你没听过吗?”
陆飞觉得他说话跟傻逼似得,“我又不天天听歌。”
“大话西游你没看过?!”
陆飞说没有。
“我去,你居然连大话西游都没看过,至尊宝跟紫霞仙子的爱情故事,感动了很多人好不好,尤其是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你居然没看过?!”
陆飞不想搭理他了,吊着眼皮看向舞台,目光在台上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钟宓湘的身影,她就站在队伍的正中央,穿的挺与众不同,应该是领队。
她跳的是现代舞,身体很柔,身旁有男伴,看他们的肢体动作,应该是演绎一对恋人。
陆飞吃饱了就有些犯困,慢慢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有些沉,他也不想硬撑,跟闫绍说,“回不回?我困死了,睡觉去。”
闫绍还等着下个环节抽.奖的活动呢,听他要回去,立即拉住他的胳膊不让走,“诶诶诶,你不等你那妞儿了?”
“等你妹,我都不认识她!”
“人都告诉你她叫什么名了!不行,你不能走,得陪我一次抽次奖,我一个人抽中奖率不高,两个人一起抽准能中奖!”
陆飞不耐烦了,两腿往前一伸懒懒地操着裤兜,“你财迷啊?你爸的钱还不够你嚯嚯?”
他这话说完,闫绍整个人静了一下。
陆飞或许也看出了点什么,他靠在座椅里,没再说要走,“你今天不对劲,跟我说说?”
闫绍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捏了捏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我爸妈离婚了。”
陆飞扭过头看他,“就这事?”
闫绍憋了口气,过了几秒,又说,“我爸外居然面还有一个私生子,财产没给我留一分。”
陆飞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跟我在这儿表演八点档狗血电视剧呢?”
“真不是,你也觉得操蛋是不是?他妈的我家又不是那种动辄存款几千万几个亿富得流油的家庭,我家财产撑死也就几百万,我爸看着那么老实的一人,怎么就搞出个比我还大的私生子来了呢?还特么要分财产,靠!我恶心!”
陆飞拍了拍他的肩,“惨!”
闫绍气笑了,“兄弟,你就这样安慰人?”
“你想怎么样?”
“陪我抽.奖。”闫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不会痴心妄想,真以为自己能中个头等奖五万块?”
……
抽.奖的方式是主持人挑选台下的观众上去做游戏,赢的那组参与抽.奖,上场的时候闫绍硬拉着陆飞上去,两人被分在了A、B组,这样中奖率50%,不轮谁赢,总之能有一个抽.奖的机会。
游戏名字叫你画我猜,陆飞的B组中有个猪队友比较一言难尽。
分工是陆飞猜题板,队友在台上画。
说是猪队友呢,一点也不委屈他。
他们的第一道题目是狗尾草。
结果这人在画板上画了只狗,陆飞脱口而出:“狗!”
队友:“三个字!”
陆飞:“……哈巴狗!”
队友又在画板上加了几笔草,在狗屁.股上画了几道线。
陆飞迷默默想了想,回答:“落水狗?”
队友急了,赶紧让主持人过,“下一道!”
第二道题目是葵花宝典。
陆飞的队友只看一眼题目,就朝陆飞点了下头,露出了一副轻容的姿态。
陆飞以为很简单,便松了口气,他见队友拿起画笔刷刷画了起来,几笔落下,一个人形出现,画板里的人手里拿着一只匕首,右手拿着一本书。
陆飞:“凿壁偷光!”
队友立即摆手,他盯着画看了一眼,蹙眉,觉得这题不应该错啊,于是他又改了改图,画中的男人把手中的匕首伸向裤.裆,面部露出狰狞的表情。
陆飞这会反应快,不假思索吼道,“悬梁刺股!”
队友:“……啥玩意儿啊,我画的这是葵花宝典啊葵花宝典!你这人咋这么虎,哎呀我去!这都能猜错!天龙八部没看过啊?”
这哥们一着急,满嘴的大碴子味的东北话,磨叽磨叽时间到,陆飞这组愣是一道题没猜出来,闫绍乐乐呵呵去台上抽.奖,手伸进抽.奖箱里的时候还运了口气,摸来摸去老半天把主持人都给整着急了,后来他神神秘秘摸出一张卡片,从裤兜里拿了枚硬币刮奖。
【谢谢惠顾】
……
回宿舍的路上,陆飞捏着那张抽.奖券捧腹大笑,“这就是你说的中奖率超高,百分之九十?”
闫绍一把抓走他手里的卡片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靠靠靠!手气臭死了!”
陆飞笑了一会,正色道,“明天我把账算一下,把卡里剩下的钱给你转过去。”
闫绍挠了挠头,“没事不用。”
陆飞笑了下,“一码归一码,这钱按当初投资走,你本就该拿大头,我债还的差不多了,属于你的那份明天就给你打过去。”
闫绍挠了挠头,一时说不出话来,“谢了兄弟,他们移民了,在美国打官司律师费很高,一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你这钱能救我一命。”
陆飞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走了一段,身后有高跟鞋噔噔噔走路的声响,陆飞没理,闫绍下意识扭身望过去,看清楚追过来的人,乐了,抬起手肘戳了戳身旁的人,“找你的。”
陆飞脚步一停,转身望过去。
钟宓湘换下了刚刚在台上穿的那件轻薄的舞服,身上穿了件奶白色羊绒大衣,黑色长靴,大冷天的光着腿,穿的挺有风度,脸上带了妆,那睫毛长的跟雨伞似得,脸颊也是红扑扑的,脸很小,巴掌大那么一点,没带耳坠,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陆飞看,脸上笑盈盈的,在柔和的月光下,总之挺漂亮一妞儿,
“陆飞,刚刚你看见我跳舞了吗?”她期待地问。
“没看见。”陆飞不太想跟她说话,“有事吗?”
“呃……”钟宓湘尴尬了一下,她看了看闫绍,又看了看陆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支支吾吾说:“没什么事,我…我就是想跟你们交朋友。”
闫绍笑,接她话:“是想跟我们还是他啊?”
陆飞瞥了眼闫绍,知道他一肚子坏水,抬起手指了指他示意他闭嘴,他懒懒的手插着裤兜望着钟宓湘,问,“你小名叫什么?”
钟宓湘愣了愣,又很快,她答说:“我的小名叫湘湘。”
话音落,她好似看到他微微蹙了蹙眉,那表情消失的很快,不等她看清,就听见陆飞又问,“是不是一厢情愿的那个厢?”
“不是的!”她摇头:“是湘江的那个湘。”
一阵风吹过来,刮的钟宓湘的长发四面八方的乱飞,她嫌碍事,就把头发压在耳后,再次抬头,就看到他在笑。
钟宓湘凝着眉奇怪地看着他,他笑的真的挺大声的,看了眼闫绍,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他稍微敛了神色,但嘴角还是向上勾着,明明是高兴的表情,可看在钟宓湘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
总之特奇怪的一人。
“你这名儿真难听。”
她一愣。
他又说,“我最烦会跳舞的女人。”
——
日子过的飞快,熬过漫长干燥的隆冬天,春天走了,夏天到了。
研究生毕业典礼。
学校的综合体育馆里挤满了人,各大媒体也到访,校长在台上捏着一张发言稿正在演讲,场馆里人声鼎沸,个个激动的不得了。
倪香被系推选为研究生代表发言人,她坐在台下紧张地背着稿子,放在一旁的手机大震了两下,抓起一看,是封斯年发来的短信。
【回头。】
倪香浑身一震,攥着发言稿立即回头,她身后乌泱泱坐着一群人,目光搜寻了一大圈,没找见人,她急了,给他发消息:
【你来我学校了?】
【来后台。】
倪香赶紧站起来猫着腰走下台阶,楼梯左拐,顺着一条铺了红地毯的走廊一直走到头,抬头就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封斯年。
他身旁还有一个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他助理。
他风尘仆仆来,领带没拆无框眼镜也没取,怀里抱着一束花,那花的名字倪香叫不上来,反正娇艳欲滴,开的特别好看。
倪香走过去,仰着头盯着他,“你怎么来了啊?”
倪香今天是发言人,所以衣服穿的中距中规,黑色小礼服,露出两条纤细的手臂,裙摆到膝盖上方,长发出垂落在耳后,巴掌大一点的脸颊雪白雪白的,耳垂上戴着一只样式简单的耳坠,站在面前让人眼前一亮,很漂亮,跟仙女似得。
封斯年静静凝望着她,缓缓说:“你的毕业典礼,我怎会迟到。”想把手中的花递给她,她却双手背后躲了一下,望着他笑颜如花:“不要啊,一会该我上台了,没手拿。”
封斯年低头看了眼腕表,问她:“我一
小时后的航班飞纽约,我现在让张特助给你买机票,二十分钟,能结束吗?”
倪香眨巴了下眼睫,“不行啊,一会要举行学位授予仪式,我是代表,还要拍照发言,走不开。”倪香说,“你怎么才回来就又要走?”
封斯年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话往张特助怀里扔过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将手臂收紧,静静抱了她约莫有两分多钟,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还是不依不舍不愿松开她。
他低头想亲她的脸颊,被倪香别过脸躲开了,她的手挡在他的胸前,红着耳朵,“别这样啊,今天现场有媒体。”
“没我的允许,他们不敢。”
“那也不行!”倪香推开他,笑了,“好歹是北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怎么能这样腻歪?”
封斯年挑眉,单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身体一折跟她平时,“我们快三个月,没有约会过一次,你总是有很多理由拒绝我,而现在,竟说我腻歪?”
“香香,这不公平。”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说着说着,倪香竟从他的口中听出了点委屈的调调。
“你怎么能乱讲,明明是你工作忙,一百天里,有九十天是不在国内的。”倪香为自己辩解。
原以为他会解释自己消失的这几个月,可最后他却沉默了片刻,摸了摸她的耳垂,什么也没说。
“香香,等我回来,我带你去日本旅行。”
倪香笑了笑,没说话。
之后他大概是真的赶时间,又低头看了眼时间,把特助手里的花塞到她怀里,抓起她的手吻了吻,“宝宝,等我回来。”
风尘仆仆的来,转身又匆匆忙忙离开。
倪香盯着他的背影站了一会,比起刚知道他是她笔友那段时间,现在看到他,心里竟平静无波,没什么感觉。
她回神,准备再看会演讲稿,手中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倪香目光低垂,点开屏锁,收到一条来自陆飞的未读消息。
她点开,看到一行字。
心里猛地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