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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零章
回头的路并不好走。
塞鲁瓦虽然可以断定追捕的敌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过他仍不能放松警惕。
手指、后颈和脸颊上的寒气稍稍好转,东起的太阳映照在奈瑟山脉侧面悬崖下的山路中,让塞鲁瓦稍微好过了一些,兴许是已经适应了拉齐奥尔的寒气,亦或者是冰封的结界已经开始变弱。
塞鲁瓦无暇多做考虑,一路向南前进的同时要仔细的观察着奈瑟山下所有暗藏的洞穴,沿路过来,这样的洞穴不下上千,只要稍微有些怀疑,塞鲁瓦就必须背着拉齐奥尔进洞探索一番。结果却始终让他颇为失望。
再往前走,就是狗头人史蒂芬的地盘了。
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否还在那里,不过塞鲁瓦更觉得那个混蛋只是心血来潮,一个吟游诗人怎么会把一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地盘,那个讹诈的恶棍,塞鲁瓦越想越气愤,真恨不得还能撞见他,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不过看那家伙的身手,除非是顶峰状态的自己,以现在的力量就算过招也讨不到好处吧。
“这家伙真是个恶棍。”塞鲁瓦仿佛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突然,唧唧歪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塞鲁瓦像是反射性的朝上望去,正好看到那张野狗脸和红色背包。
那件衣服还是红橙色的,不过式样换成了简短的衬衫,真不知道那家伙从哪里搞来的人类衣服,不过从破烂的程度估摸着大概是哪个冒险者不需要而丢弃的。
这衣服能够跟伊扎克的破烂铠甲有的一拼。
“你这家伙!”塞鲁瓦停下脚步,强忍着怒火看着他。
“我的朋友!”似乎想起了塞鲁瓦听不懂他的话,改为大陆通用语道:“你果然还记得我,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废话,你那张如此鲜明特征的野狗脸想要人忘记都很困难,不过嘴角两边分叉的几根毛似乎比昨天长了。
塞鲁瓦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心里嘀咕了一番,接着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可是说过了,这里是高贵的狗头人史蒂芬的地盘,对了,你貌似又闯进了我的地盘。”史蒂芬似乎又想起了他的营生。
“咦,我可是来看朋友的,你怎么能向朋友收取过路费呢。”塞鲁瓦装作大惊小怪的样子。虽然拉齐奥尔的魔法袋里应该还有钱,但是他绝不会再给这个贪婪的家伙支付任何费用。
史蒂芬奇怪的把手撑在下巴上,眼睛骨碌碌的转,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塞鲁瓦不禁惊讶,虽然他不了解狗头人,但是黄金海岸的生物都是那么聪明的吗?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矮小的种族不但善于设置布满长钉,十字弓或者是其他机械类的陷阱,甚至还能制作精巧的观察窗和杀手密室。泼油,射武器或是扔下有毒的虫子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正规的狗头人战队还能装备钉头锤、斧头、标枪、短剑及长矛武器还有韧性相当强的木质或者藤条盾牌。就算是资深的冒险家遇上他们也会觉得非常头疼。
史蒂芬似乎是好好考虑了一番,突然从上方的土丘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塞鲁瓦的身边。
塞鲁瓦不由得全神戒备,说不定这个家伙翻脸像翻书一样,一棍子就把自己打出去。不过史蒂芬似乎高兴起来,竟在他的身边手舞足蹈着道:“你说的对,我的好朋友,欢迎你回来!”
塞鲁瓦哭笑不得,他着实不想与这个家伙再做纠缠,问道:“对了史蒂芬,你说的地精王国的入口,为什么我没有找到呢。”
“啊!那个……”史蒂芬突然用手遮住脸,仿佛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也许是,因为高贵的狗头人史蒂芬是个路盲,所以记错了吧!”
塞鲁瓦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家伙痛扁一顿,然而那家伙如此的坦白,让他更是无言以对。
“不过要是朋友你愿意跟着史蒂芬,那史蒂芬会带你找到你地精王国的。”然后对着塞鲁瓦使劲的点头,表示肯定。
塞鲁瓦想了想,面对这一带上千个洞穴,他的确束手无策。但是他总觉得史蒂芬并不像外表下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个颇具智慧的吟游诗人,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
不过他的想法却没有切实的证据,权衡了一下,塞鲁瓦终究打算以拉齐奥尔优先考虑,就算是陷入险境,也要把拉齐奥尔送回去。
“好吧,不过史蒂芬,我的时间不多,你可不能再走错路了。”塞鲁瓦这回认真的道。
史蒂芬仿佛也是认真的回答道:“当然,我的朋友。你可要跟紧史蒂芬。”说话间,向山坳上方跳去。
塞鲁瓦目瞪口呆,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已是极限,而史蒂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塞鲁瓦咬紧牙关,只有深吸一口气,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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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山坳里快速前进,狗头人史蒂芬仅仅是跳跃着就能从数米远的山石之间行动,然而塞鲁瓦几乎是爬着的前进。史蒂芬似乎没有帮助他的意思,为了拉齐奥尔,塞鲁瓦也只有苦挨着跟上。不过他却不知道,这次的锻炼,让他的体力已有了超越常人的进步。
终于,午后时分,两人越过一处迄今为止最低的山坳,从岩石下的小溪走过,终于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山谷中的山洞。
“这里就是地精王国?”塞鲁瓦一边问道,一边仍小心的观察四周。不出所料,虽然不久前有人类呆过的痕迹,但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塞鲁瓦松了口气,狗头人史蒂芬已高兴的手舞足蹈,得意之极道:“当然,史蒂芬没有说错吧,跟着我就能到这里。”
“当然,史蒂芬你果然很厉害!”塞鲁瓦全身虚脱,一下子靠在洞穴外的山壁上重重的喘气。他总算能够放松下来,看着四周。动听的鸟雀声在山谷间飞过,小溪流水声也心旷神怡。洞穴边的石壁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有几根翠绿的蔓藤从山壁的最上面穿过壁崖垂下来。
塞鲁瓦心神俱醉,感受着大自然的力量。他觉得体内的魔力也随之温和的涌动着,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让他非常的舒服。
然而一声银铃般好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史蒂芬,你这家伙怎么可以带奇怪的人类来!”
随着史蒂芬的目光望去,那个身材比狗头人史蒂芬还要矮,招牌似的发绿的身体以及尖尖的长耳朵,塞鲁瓦不用问也知道是地精来了。
不过和魔兽森林的哥布林地精不同,这里的地精似乎更加的文明化,为首地精穿着短裙,从形态上分辨应该是母性的,也许她觉得那裙子是美丽女性的象征,不过在塞鲁瓦看来那更像是厨房大妈的围裙。
在女性地精的后面,跟着十数个男性地精战士,虽然身高是一样的矮小,但是身材魁梧,身穿各种银质的重甲或者中甲,夸张的腰带几乎和他们的大脸一样。
史蒂芬正停下了手舞足蹈,毫不客气的叫嚷道:“戈梅兹,可不是我要带他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还有,他可不奇怪,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戈梅兹露出鄙夷的神色,“你这个人会有真正的朋友吗?”
两人一见面似乎就卯上了,虽然史蒂芬会说地精语,但是戈梅兹却用大陆通用语跟他对话,显然是照顾到一旁的塞鲁瓦,而且在塞鲁瓦听来,戈梅兹说大陆通用语不但标准,而且非常动听。
“呀,你说的什么话!”另一边的史蒂芬却涨红了脸,不过他倒没有发怒,看得出他对这个地精女性非常的忌惮。
塞鲁瓦赶紧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戈梅兹小姐,是我央求高贵的史蒂芬带我来的,请你不要再责怪他了。”
“扑哧!”戈梅兹忍不住发出窃笑,连她背后的地精战士们都纷纷笑了起来。“高贵…史蒂芬,这定是你又想出来骗人的新花样咯。”
这下不但让史蒂芬慌乱了手脚,连塞鲁瓦也不自然起来,连自己都变成傻子一般。
幸好戈梅兹注意到塞鲁瓦的神情,制止了手下。脸上变得严肃起来。她禁自走到塞鲁瓦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正色道:“人类,我们杰鲁塞王国并不欢迎人类的造访,您还是请回吧。”
在一旁正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史蒂芬,一屁股坐在小溪边的青苔石上,趁机道:“早就知道这些没有人情味的家伙,看,白跑了一趟吧。”
塞鲁瓦恳求道:“戈梅兹小姐,请您听我解释,我这位朋友是最高评议会的,我必须把他送回龙御之城去才能救活他。但是我们正在被追杀,也没有时间从海岸那边的主干道过去,所以我想通过贵国的地下通道前往北方。”
听到最高评议会这几个字,包括戈梅兹在内的所有地精都纷纷动容。
然而戈梅兹却没有回答,似乎在考虑着此事的风险,道:“你等等!此事我必须向国境守卫队的总指挥官报告。”转而招呼史蒂芬,“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