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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陆章数量即是质量
塞鲁瓦重重的喘着气，终于抓住通道口的边缘，拉着菲尔爬进通道。自己紧接着倒在地上。
菲尔几乎是扑了过去，伏在塞鲁瓦胸口，眼泪绝提般滚出，同时握住塞鲁瓦的手，迅速的替他将左手手指上的伤包扎起来。
塞鲁瓦一边躺着，一边怔怔望着菲尔为他流泪的神情，心里想道：能让菲尔这么在意自己，就算为了她死去那也值了。
发现塞鲁瓦异样的眼神，菲尔转过头去，偷偷抹去脸上的泪水。接着转过头，鼻子还有些嘟哝的道：“干嘛那么拼命，叫人担心。”
“对不起…”塞鲁瓦不知怎么解释当时自己的心情，只能用道歉来代替所有想说的话。
“好啦。”菲尔没有太多介意，站起身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万一有洞穴人过来就麻烦了。”
塞鲁瓦点了点头，爬起来，和菲尔一道往这条通道的深处探索。
这条通道比起上层的通道显得略微窄了些，塞鲁瓦涌起了失落的神情，越往前走，越觉得这里并不像上层一样是通往各处陷阱的通道，倒像是为了其他的用途。这么一来，找回茜娜的希望就越发渺小了。
突然，菲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塞鲁瓦吃了一惊，讶异的回头看去。菲尔微微不满道：“你看前面。”
塞鲁瓦愕然望去，发现地面泥土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伸出一只脚磨了磨，泥土下竟然有些松动。他赶紧低下身，拨开泥土，下面密密麻麻的平铺着网状的一些枯枝和断木。再之后是看不见底的深坑了。
这个陷阱看起来要比山里的那个拙劣许多，似乎并不是出自同一伙人的手笔。就算在光线微弱的通道内也不难发现，塞鲁瓦暗暗心惊，自己怎么会如此失神。
“我知道你担心茜娜，可你要是有什么意外，茜娜怎么办？”菲尔嗔怪的道。
塞鲁瓦一愣，有责懊恼的自己低下头，道：“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
菲尔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慢慢伸出手去，替他正了正衣领，低声道：“打起精神来，要是你都变得不可靠，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菲尔这句话似乎无心，但是其中夹杂的味道却是五味杂陈，颇有深意。只是现在的塞鲁瓦哪能明白，他只能是感动的握住菲尔的小手，然后带着她一道继续往昏暗的通道之中前进。
离开巨型洞穴渐远，火光渐弱，塞鲁瓦不得不重新找来一根枯木，燃起魔法火焰，使得通道深处略有微光。
不过由于之前看到的巨型洞穴的鹰身女妖，塞鲁瓦更加小心，生怕在通道里撞上，他拉着菲尔慢慢前进，同时仔细倾听通道深处的声音。
走了一段，并没有洞穴人的动静，两人放下心来，加快步伐。经过几个小洞穴，里面也没有他们之前下来那样的陷阱，两人知道找错了地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回到那个巨型洞穴，再设法到其他的通道里搜寻，尽管那样做要冒更大的危险。
就在两人打算走回头路的时候，一阵极低的声音从前方的洞穴深处传来，那里好像有什么事情。
两人立刻向声音的来源处快步过去，他们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找回茜娜的机会。由远及近，在通道深处的岩壁间开掘了几个小洞穴，在洞穴口建造了木墙和木门，形成一个个隔离的房间，两人几乎以为来到了洞穴人居住的住所，突然眼前一亮。
通道深处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巨屋，造型跟巨型洞穴内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巨屋镶嵌在通道的岩壁中，在巨屋外点燃着好几个火把，在巨屋的边上，还立着一个鹰身女妖。
幸好那个鹰身女妖心不在焉的蹲在那里，塞鲁瓦和菲尔赶紧躲到通道内的角落里，偷偷的观望着。之前听到的声音是从巨屋内传来，如今听的更清楚，那声音凶狠着道：“你……哪里来……说……”这样断断续续的大陆低级通用语，让人听得很是费神，应该是不善于说话的低智商洞穴人说的。接着是一阵噼噼啪啪鞭子抽打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是很清楚，但塞鲁瓦和菲尔还是听出了端倪，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会不会茜娜被捉住了。虽然不知道洞穴人是用什么办法解除了茜娜身上神器的保护，但一想到茜娜被刑讯折磨的样子，两个人的心都痛到了极点。塞鲁瓦忍不住就要冲进去，但是菲尔一把扯住了他。
“菲尔，你？！”塞鲁瓦不知莫名，但是他立刻看到菲尔取出弓箭，虽然右手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她还是将箭搭上，深吸一口气，接着向前冲去。
声音惊动了巨屋前的鹰身女妖，她转头就看到菲尔从通道内侧身横躺着跃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菲尔已临空射出了箭，箭准确洞穿了鹰身女妖的咽喉。
鹰身女妖尖锐的叫声被喉咙上的箭阻断，随即扑腾了两下翅膀倒在巨屋前的地上不再动弹。塞鲁瓦来不及赞叹菲尔的神射，突然，从巨屋外洞穴的顶端，一根细长的尖刺木枝从石壁中弹出，猛的射向菲尔空中所在的位置。
这样的变化出人意料，菲尔已来不及反应，她只得在空中踢出一脚，幸好这样拙劣的陷阱比起东岳丘陵下树林里的利箭陷阱装置仍有所不及，她的长腿准确的踢飞木枝，但是另一只想要撑地的脚却扭了一下，整个人向后摔倒在地上。
塞鲁瓦大惊，奔到她身边，将她扶起道：“你没事吧。”
菲尔微笑的摇摇头，“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快去救茜娜！”
塞鲁瓦犹豫了一下，想要看看菲尔的腿，但是菲尔已经轻轻推着他的胸口，阻止了他的动作道，“还愣着干什么？”塞鲁瓦怔了怔，听到巨屋内皮鞭的声音，终于点点头，向巨屋外奔去。
来到巨屋外，塞鲁瓦几乎就要撞门进去，然而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的性情，他急切的把眼睛贴到木门的门缝里，向内看去。
对方只有两个洞穴人，他们跟巨型洞穴里那个洞穴人首领一样，头顶中央至后背长满了肉刺，显示出他们的地位高于普通的洞穴人。不过他们语言掌握的程度却显示出他们的智商并不比其他同类高出多少。
就好像长的帅、地位高的就未必比其他同类聪明一样。
在两个高级洞穴人面前巨大的圆木桩上绑着一个人，他身材矮小，离成年人尚有不足，约莫只有一米多点，但是从长相来看却有二三十岁，他的身体健壮，头发蓬松，脸上虽然刮掉了胡子，但是鼻子和上唇之间，以及脸的整个下半部都因较重的汗毛看起来发灰。
他的身体上多处受伤，除了洞穴人鞭子拷打外，另一个洞穴人还用尖锐的木刺刺得他血迹斑斑，不过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显示出过人的坚忍。
就算只是看着，塞鲁瓦也觉得那一定很痛，他不但钦佩这个人的坚忍，更涌起了同情心。看那人破烂的衣着，像是里尔王国东边海岸线附近农庄或渔村的村民，不知道他是怎么落入这些洞穴人的手中，兴许是像茜娜那样不慎掉落下来，这未免也太倒霉了。
塞鲁瓦静静的看着，没有离开，也没有其他行动。他犹豫了起来。一方面，当务之急是找回茜娜，然后逃离东岳丘陵。然而对着这个平民见死不救的话，他的下场只有被杀掉或者是吃掉这样悲惨的结局。
在吟游诗人诗歌的传诵故事当中，往往英雄们只有对着重要人物施以援手，即使是恶人残杀了无辜的平民，最后却因为一句忏悔而将曾经的罪恶一笔勾销，甚至被美誉为浪子回头，幡然醒悟。而这些恶人往往与英雄们或者他们的伴侣有着密切的关系。
塞鲁瓦也一样，茜娜对他来说显然比起这个陌生的平民重要的多，如果他贸然冲进去救人，一旦引来其他的洞穴人，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但救不了这个平民，自己和菲尔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更不要说找回失去踪迹的茜娜。
塞鲁瓦转身离开，向菲尔走去，但是他走的越来越慢，直到停了下来。
菲尔诧异的望着他，甚至没来得及发问。
突然，塞鲁瓦转身，向巨屋冲去。右手手指一动，“破军”滑落手中，他猛的挥起刀锋，火焰的斩击撞开木门，整个人随着斩击跃入巨屋中。
连塞鲁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这并非任何思考的结果，勉强要说原因的话，那只能用两个字来解释。
那就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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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洞穴人刚刚闻声转过头，身体已被两记斩击击倒在地，连一声哼叫都没有发出。塞鲁瓦这次攻击可谓迅快无比，丝毫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宣告成功。
绑在木桩的村民望着眼前的少年，露出一丝惊讶，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塞鲁瓦没有听懂。
“你刚刚说什么？”塞鲁瓦奇怪的问，接着道：“你是谁？”
“你是谁？”村民用大陆通用语低声道。
塞鲁瓦感到一丝奇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他想了想，还是先回答道：“我叫塞鲁瓦，是来自黄金海岸的冒险家。”
村民仔细打量了他，道：“是谁让你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