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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
第捌章无尽恋与仇
夜晚降临，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北门大街的一幢楼顶飞起，落向城墙上的守卫室。
城墙最前端，左右两名骑士盯着远方的黑暗，一点都没有发现来自天空中的敌人。
借着夜色，影子落到守卫室上方，无声无息的倒挂在守卫室窗外，向里面望去。
守卫室的骑士们睡得沉沉的，他们要保持体力，准备接下来几轮换班。
影子露出满意的神情，一个翻身，向城墙前掠过去，他张开黑色的翅膀，寒风卷起。
守卫城墙的两名骑士感觉到寒意，稍稍分心，向里面后退，眼角的余光猛的瞥见了两人之间的影子。
骑士反射的转过头，突然两只鹰爪左右飞出，两个骑士没来得及挡，脖子就已经发出骨折的声音，同时向外跌出，当场毙命。
影子毫不迟疑的向城门上方墙垛左右，缠拉着城门绳子的木桩走去，将两侧粗大的拉绳割断。
城门在夜空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影子忽的闪身，又回到了守卫室上方，他很有耐心的等在那里。
不过熟睡的骑士们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被惊醒。
影子松了口气，翻过守卫室上方，沿着城内的墙壁滑下，落到内侧城门口上方，双爪有力的抓着城墙。
下方，两队巡逻兵交错而过。
影子默默等待着巡逻兵走远，估算着他们返回的时间，纵身跃下，轻振鹰翼，爪尖点地，无声的掠向城门前。
巨大的城门前，他双翅以惊人的力量扛起数百斤重的门栓，把他放到城门内通道的两个支架上。
然后，他毫不迟疑，再次反身来到城墙上，纵身飞上守卫室顶端。
两队巡逻兵刚好从远处转过身，时间计算的正好，一分不差。
接着，影子匍匐身体，确定并没有远处的士兵注意这里，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卷轴。
他手指聚集魔力，在卷轴上画下了一个小型魔法阵，念动咒语。
下一个瞬间，从城墙外远方的大地上空，与城墙顶端相对位置平行的空间里，一个全身红毛的血鸟从虚空中飞出，在空中绕了三圈之后，径往北去，消失在沙石丘方向。
影子遥望着血鸟远去，依旧一动不动，盯着下方的守卫室。
骑士们仍没有醒来。
影子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就在这时，从远方大地的深处出现一片骑影，为首者黑布蒙面，招手一挥，数千人骑兵队慢慢向这边过来。
骑士们沉默不语，马蹄上包了布条，如同幽灵一般，向城墙下靠近。
就在北门城墙上的守卫发现他们的同时，首领一声呼啸，数百骑兵向城门下冲去。
呼喊声，示警声，箭射声…无数的声音在这个夜空中响起。
领头者身旁，一个魁梧的战士策马越过首领，加快速度径直冲向城门，就在离城门尚有百米的距离，他随着马的冲刺纵身而起，几乎在空中平行滑过，粗壮的双臂向前展开，全身撞向城门。
“轰！”
城门被他巨大的冲击力撞开，他的战马亦从身下而过，随着他魁梧的身躯落下，他平稳的落到战马背上，内城门前的两队巡逻兵刚刚赶到城门前，他已抽出背挂的长柄战斧，划出一道斧光，将巡逻兵冲散。
紧随着他的数十队百人骑兵鱼贯而入，城门前的部队还未反应过来，阻之不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挡，骑兵队就已经进入城北大街，笔直向城中冲去。
黑鹰从天空振翅，沿着骑队向前滑行落下，同时向首领喊道：“跟我来！”
一声轻叱，骑兵队分成两组，一组向右，绕过城中环形街道，向总督府而去。另一组由首领带领，黑鹰引路，目标却是罗茨家的行馆。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
而这个时候，七剑城的部队才刚刚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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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来到罗茨行馆外，勒马停住。
黑鹰从夜空落下，奇怪道：“怎么不进去。”
首领低声道：“城里怎么会这样安静。”
就算七剑城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城中央地带也一定会组织兵力抵挡一番。
黑鹰讶道：“是否我们攻的太快，城门那边连消息都没有传过来，或者是他们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所以……”
首领黑布上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喊杀声从总督府传来，整个七剑城好像沸腾起来，乱作一团。
黑鹰猛的惊醒，道：“我去看看。”说完，他迫不及待飞起，向城中地带及远方的总督府方向望去。
入眼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刚刚分兵前往总督府的一半人马，人挤人的挤在街道上。总督府外，从城南和城西，无数的七剑城骑士压了过去。而城北更远的地方，骑士们已重新控制城门，不慌不忙的向城中反攻，与刚刚混乱的场面完全不同。
黑鹰高呼道：“怎么会这样！”
“蠢货！”
首领怒斥一声，调转马头喊道：“随我杀出去。”
就在这时，白色的光芒从行馆对面的楼上射出，奥拉斯背后光之翅膀张开，一口气跃上了黑鹰头顶的高空，高声喊道：“门塔李察！”
黑鹰大讶，头转向上方空中，在光芒的照射下，正是门塔李察那张惊慌的脸。
此刻他心知落入了奥拉斯的算计中，愤恨的双翅一振，冰弹如雨点般向上空射去。
奥拉斯背后翅膀隐去，双手在虚空中划出光之魔法阵，同时魔力狂吐，光之长矛从魔法阵中如暴雨般落下。
光之长矛撞击着冰弹，发出无数爆炸和碎裂的声音，门塔李察狂喝一声，冰弹连射，以下攻上，竟没有落在下风。
然而片刻之间，他突然觉得魔力活性化一下停止，接着体内气血乱串，魔力瞬间反噬，门塔李察喷出一口血，从空中摔落下去。
奥拉斯冷笑一声，击碎余下的冰弹，从空中漂浮着缓缓落地。
摔倒在地的门塔李察已经恢复人形，连鹰的形态都无法维持，他单手抱着身体瑟瑟发抖，痛苦的卷缩在地上。
从罗茨行馆这条街道左右房顶，无数的弓箭手探出，弯弓搭箭，对准了这里的骑兵队，而从城东大街出现的骑兵队和城北赶来的队伍将敌人包围了起来。
形式瞬间扭转，敌军大势已去。原本精心计算的偷袭者变成了落入网中的鱼。
首领身边的魁梧战士握紧长柄大斧，策马到了最前面，大喊道：“你先走，我来挡着。”
但是首领却伸出了手，示意他退下。
奥拉斯望着首领，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喟然道：“公主，好久不见了。”
首领盯着奥拉斯，默默解开蒙着脸的黑布，正是荻斯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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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过，两下无言，俱是沉默，仿佛发生在城中的战斗，已经与两人无关。
终于，还是荻斯娜先开口道：“是你赢了。”
奥拉斯苦笑道：“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胜利。”
荻斯娜露出嘲笑的神情，道：“那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胜利。”
奥拉斯依然苦笑道：“我想击败的人是阿拉姆，不是收编了阿拉姆部的你。”
荻斯娜反而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苦涩的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奥拉斯答道：“就在今天清晨。”叹了口气又接着道：“看到阿拉姆的尸体后，我才发现问题的所在，虽然尸体被火熏黑，但还是无法掩盖他的伤痕。”
荻斯娜不解的道：“这一点我早就想过，就算你从阿拉姆的伤痕推测出我有出手，也不可能断定阿拉姆部到了我的手里，更不可能精确的推断出门塔李察是我这边的人，和他的行动。”
奥拉斯耐心替她解释道：“这要分两头说，首先是门塔李察露出的破绽太多，虽然他自断一条手臂，在我们快到阿拉姆部前自残身体，但是一个月前的伤，胸口的血迹却是新鲜的。而且在我们救他的时候，他曾经当着秋琳的面辱骂你，除非是大草原之外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和秋琳的关系。”
荻斯娜后悔的道：“也许只是因为我不愿当着别人的面提起自己的事。”
奥拉斯充满同情的望着荻斯娜。
但是荻斯娜却很讨厌他的眼神，怒道：“不要这样看我。”
奥拉斯依言低下头去，看着地上的门塔李察道：“其实也不必后悔，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信誓旦旦的说拉齐奥尔袭击了他。”
荻斯娜愤恨的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门塔李察，道：“你怎么知道他在撒谎。”
奥拉斯苦笑道：“拉齐奥尔为了救我们，受了重伤，在伤势没有完全康复之前，最高评议会是不会让他出来的。如果他伤好了以后出来，以他的身手，门塔李察绝对活不下来，而你更不可能击退他。所以，我让小妮给他治伤的时候，混入了能让魔力反噬的东西。”
荻斯娜沉默无语，最高评议会的十二皇，果然不是人人都学得来的。而此刻的奥拉斯，比以往更加可怕。
奥拉斯又抬起头，柔和的望着荻斯娜道：“至于我猜到是你控制了阿拉姆部，理由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