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芸姑也易容成一副三十好几的青年,只是脸有伤痕,显出几分杀气。
化作杨胜模样的唐六走来,道:“你懂什么人配什么角吗?墨小兄弟一看过去,除了面庞不一,还有什么不与我见到的那位青年有异,你若易成,演得出那般少年侠气?怕是立马露出破绽,被龙鳞卫围攻。”
无力反驳,魏江寒咬牙切齿,一屁股坐在石亭上,生起闷气。
唐六懒得管他,叫上阮芸姑和墨云生道:“你们切记待会少说多做,我若给你眼神示意,便是让你说话,大多是对暗号一事。”
“我不会变声,若是讲话,岂不被人识破?”阮芸姑为女子,说话当然会被人听出。
现在也没时间学习拟声技巧,唐六道:“那便闭嘴不言,我一般会让墨云生作答。”
吩咐完毕,唐六对魏江寒道:“魏兄,你这角色颇爱对杨胜拍马屁,届时可要多在几位龙鳞卫前表现一二。”
魏江寒一听唐六要让自己阿谀奉承,更是不悦:“他奶奶的,你让我花刀拍马屁?不成!我现在就杀将进去,救出温玄民。”
旋即挽起袖子,就想大步下山杀入牢中。
唐六见他冲动,连忙劝道:“你行走江湖,见过阿谀奉承之辈甚多,只需模仿两句就好,我自有办法让你闭嘴。”
“唉。”魏江寒轻叹一声,又说:“是了,你便是想占我便宜。但现下救人要紧,委屈便委屈吧。”
墨云生在旁憋笑,魏江寒瞪来一眼,拿起刀随着唐六向斜坡走去。
“走吧。”唐六无奈摇头,招呼众人准备入牢。
阮芸姑和墨云生跟在两人身后,一行四人立时显出尊卑,顺着山道盘旋下山。
小路下山,西面悬崖处有一条长路直通一座大洞,洞口修有一扇五丈大门,门下两名龙鳞卫在路旁烤火聊天,咒骂天气苦寒,自己接了个苦差。
二人见山道有人前来,其中一位年轻龙鳞卫道:“大风天气,啥人来咱这犄角旮旯。”
另一人留着短胡,起身握刀,脚步一瘸一拐,眯眼道:“看样子,还是龙鳞卫的弟兄,难不成是送酒来的?”
“酒?”年轻人咕噜咽起唾沫。
短胡男子又摇头道:“不像,几人两手空空,啥都没带。”
唐六这时带人来到近处,短胡男子不知几人来路,叫道:“雁飞!”
唐六瞳孔一缩,负手看向墨云生。
墨云生早已将暗号烂熟于心,依着暗号规则,开口回复:“龙鳞道。”
“是自己人。”短胡男子点头,走上前去。
忽然魏江寒伸出脖子骂道:“也不瞧瞧是谁来,你们这些人是被雪冻瞎了?能不能有些眼力劲儿?”
才见面就被人骂,男子面庞一僵,看向唐六,其一身千户袍,腰间银扣龙鳞令,顿时大惊失色,半跪在地抱拳道:“小的眼拙,未认出大人。大人大驾光临,为何不先传信告知我们。”
年轻龙鳞卫也跪地在旁,底首不敢看“杨胜”。
“杨胜”负手,学起杨胜声音,冷声道:“怎么,杨某不报备就不准前来?”
墨云生在旁暗暗惊叹,此般伪音功夫着实厉害,可比当年雪绫仙靠拟声丹来的真实不少,配上易容之术,与本人毫无差别。
短胡男子暗骂自己说错了话,他可不敢直面龙鳞卫千户,想着赶紧放他进去,免得一会惹千户不悦,责罚是小,要是一时心狠,可能取自己性命。
不得已他低声下气道:“大人,山间寒冷,咱,咱先进去。”
“这天寒地冻的,啧啧啧,那还不快给开门?”魏江寒又叫嚷起来。
旋即他眼睛直盯唐六,显出一副恭维之态:“进去后小的去讨些酒给大人,这些人不识大人喜好,也不知备上些温酒。”
男子哪敢说话,只是心里瞧不起这奉承之辈,心里头咒骂几声,跑到门前连在五处石板打上几下,又叫那名年轻龙鳞卫打开山间机关。
只听大门发出几声轰响,石门大开,漏出一条通往牢内的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