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笑着开口说道。二人一听,这才如释重负一般,飞速的跑去外面提来大包小包的食物,开始隔空喊荥月。
荥月悄摸从光罩中露出头来,紧张的看了诸位首领一眼,发现他们并不凶神恶煞,反而很是温和的笑着,还举杯冲她示意了下,这才放下心来。
顾泽温和的笑着,帮着她把食物放进了屋子里,看了眼小依,发现她已经睡醒了,此时正蜷缩在被子里,小脸煞白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害怕着外面的首领们。
这让他不禁哑然失笑,示意她不用紧张后,又展示了下自己的肌肉,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而走的时候,他还不忘指了指空旷的医院,而后冲小家伙竖了竖大拇指,这让小家伙美的,傲娇的杨起了小脸。
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后,顾泽这才又坐回了椅子上。
看着围绕着桌边坐的满满当当的首领们,顾泽不禁有些头痛起来,他们都在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先动筷子。
思索良久,也没能想出啥好句子,他干脆举起杯子,诸位首领见状,也纷纷举了起来。
“吃,喝!”
“要的就是这个豪气”
王城首领豪迈的大笑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也不再拘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气干云,好不痛快。
诸位首领见状,也是嘿嘿笑着拿起酒碗,抓起肉来,大口的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喝酒,再与关系好的聊几句,可谓是痛快得很。
与武道大会时相同,诸位首领也是诚心实意的来喝酒,谁都没有隐瞒酒量,反而都恨不得多喝上几杯。
几乎每个人都负伤了,可却每个人都不在乎,但凡是平日里喜欢喝酒的,此刻都举起了杯子。
顾泽看在眼里,只觉得他们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豪迈,又有一种吾去矣的慷慨悲歌。
云中君大口的咬了一口肉,仿佛要把多年积攒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而后又端起海碗,大口的干完。
这才转头看向霸主,豪迈的笑着,一副没球啥事的模样。
“霸主,在座的年轻时,过的都是刀口舔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所以有这种表现,也实属是正常。”
顾泽挑了挑眉毛,眉目中闪过一丝诧异来,而后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看上去,这群首领好像是要跟自己掏心窝子了。
果不其然,没多时,小泽田一郎就也转过了头,笑的莫名其妙的有些猥琐。
“嗨霸主,酗酒嘛,多年留下的老习惯了。”
“心情烦躁时,就总想着来两杯。”
泽腕眼睛蒙松,虽然眉毛紧皱着,一条腿打满了石膏,却仍是毫不在意的笑着,举了举杯子,遥遥的回应。
“一想起年少时的经历,就忍不住大梦一场。”
罗老喝了碗酒,哈哈笑着,扭头看向窗外,思绪飘向远方。
“或遗憾,或欣喜,或幸福,或悲伤,终究是过去了,皆尽幻灭,无法回溯”
有首领长叹一声,如此说道。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空余太多感概,欲举杯啸月长饮,然身体日益衰弱。”
“想大梦一场,也没这个福分啊。”
白老端着海碗咂摸着嘴巴,最后无奈却又自嘲的嘿嘿一笑,叨起菜来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独孤青举起海碗,极斯文的喝着,但看着手腕上的吊坠,眼圈的红晕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都那么伤感,那俺老王说两句吧。”
王城举起酒碗嘿嘿笑着,与顾泽碰了一下后,极罕见的没有一饮而尽,反而举的时间长了一些,掩饰着瞬间发红的眼睛。
待放下碗后,他又变成了那个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王城。只不过此刻他有点醉醺醺的,端着碗眯了好长时间,这才开口说道。
“霸主,其实今天没啥,真的没啥。”
“就是,我们都是首领,按照旧约,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他又喝了一碗酒,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离得远了,终究是舍不得。”
顾泽惊讶的挑了挑眉,疑惑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您可别误会,其实我们不只是舍不得你手里的禁咒和体术,当然俺老王承认,也确实有这样的因素。”
泽腕笑了下,开口接着他的话说道。
“最主要的,还是舍不得你那一身朝气。”
“朝气?”
白老哈哈大笑着,如同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拍了拍桌子。
“对,就是朝气。”
他双眸之间猛然升起一股斗志来,像是在抗拒着这不断流逝的年华,也是在像天地宣誓自己不服输的信念。
“就像早晨昂扬升起的太阳,我们虽年华不在,却也还想着再战一回,谁都不愿意向这岁月服老。”
“对,我年少时曾发誓,要一直战斗到死。”
王城豪迈的笑着,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情绪顿时低落下去。
“可那该死的旧约,非把我们箍死在各自的领地,让我们去过那一眼看到坟墓的生活。”
他愤愤不平着,怒骂着那狗日的旧约。
“早知道旧约里写的那种内容,我说什么也不会当这个拳皇之道的统领,宁愿冒着危险去当一个自由自在的闲散修士。”
身旁首领也附和着,不约而同的都露出了后悔之色。
“没人跟你们说?”
顾泽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手伸进兜里揣摩了一下。
“谁说啊,那一群老东西自己苦了一辈子,都憋着坏心思想让后来者也和他们一样。”
有首领这么抱怨着,他就是被自己的老师坑了。
“其实也有人说过,不过当时年少气盛,都觉得这事没啥大不了,拼到最后才发现,这才是最可怕的。”
另一名首领叹息着,他当初便觉得,老子天下无敌,即使有旧约也不怕,然后就一脚踹进了坑里。
“所以说,咱跟霸主见面的时间不长,见一次少一次,自然要格外珍惜些。”
云中君沉默了许久,才笑着开口说道。他与这些人不同,当时的他除了这一条路别无选择,所以也不会埋怨。
顾泽闻言,也是轻点了下头,而后举起一碗酒,众人又痛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