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意缓缓地支起了脑袋,双眼朦胧地注视着华灼。
华灼被他的样子弄得一怔,这人的模样跟平时很不一样,没了那套虚假的笑容,清澈的眼睛和略带委屈的神色像极了一个被欺负的孩子,华灼有些噎住了,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人。
“你……活过来好不好?我不想你死。”
华灼眉头一跳,严肃地看着对方:“临意,你看清楚我是谁?”
临意愣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捂住了华灼的嘴,只留下一双温怒的眼睛,临意看着这双眼睛笑了:“我看得很清楚,是你。”
???你这叫看得清楚?
“流月,我好害怕,我没有回头路了,我真的……不想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我只要一直想着你就好,只要我想着你,你就像一直陪在我身边那样,可是……我越想就越想不起来了,我好怕我把你忘了。”
临意迷迷糊糊地说着,华灼听着他的话怔了一瞬,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这样的场景她曾见过的,从前容慕也有过同样的痛苦,可容慕比他幸运,容慕还能等她重生,而这个人……等不到了。
华灼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临意的肩头:“忘了吧,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不,我不能忘,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一点光芒了,如果忘了你,我该往何处走,我不能忘。”
临意还在低喃着,华灼不语,好在这人很快就没声了,华灼瞧着对方的手松了些便急忙将人推开。
终于挣脱束缚的华灼坐起身子冷冷地看着已经不省人世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看来这人没少喝。
华灼有些无奈,打算将这人放好然后自己去外头待一晚,然而就在她触碰到对方的脸时,才发现这人的身体烫得跟滚炉似的,俨然是感染风寒了,而且他的手上有大片的血迹,华灼仔细检查了一番才确定这人是被碎瓷片给划伤了手。
“你说你到底是生病了才喝酒还是喝酒才导致的生病啊?”
华灼有些头疼,迅速帮这人处理好伤口后这才离开了寝殿,随后又叫醒了流玉让她去照顾临意,自己则一直在院子里坐着吹冷风。
流玉要照顾她家殿下,自然没有注意到其它的人,过了一两个时辰才终于反应过来华灼还在外头待着,急忙赶出来赔罪。
“姑娘,现在天还没亮,奴婢带您去其它屋子里歇息吧。”
华灼摇了摇头:“不必了,白天睡得够久了,你照看好临意就好。”
流玉叹息了一声,道:“殿下的身子是不能饮酒的,从前他也是滴酒不沾,即便是沾了一点儿也会立即服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喝了这么多,以至于引起风寒,估摸着得修养好些天呢。”
华灼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临意的身子不大好吗?”
“我们殿下从前过得苦,身子早就坏了,所以衣食起居我们都是仔细小心着的,像这些烈酒更不能让他沾染,以前他曾彻夜喝过一次,那次差点要了他的命,请了全西临的医师都不见好,还好我们殿下命大,最后扛过来了。”流玉说道。
华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殿下好歹也是皇子,如今又深受皇帝重用,怎么以前不受宠吗?”
流玉摇头:“这个奴婢也不大清楚,奴婢以前是伺候其它宫的,后来这里出了事,殿下就将我给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