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刀劈出,飞溅的水花如同石子般咂进水潭,而分开的的瀑布,又瞬间合拢。
尽管已经记不清父亲有多久没有过来监督他练武了,但习惯让他已经放不下手中的刀。
除了刀,他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仿佛他的生命中是剩下了刀。
“啸!”
鹰叫声在头顶盘旋一阵,随即飘落下了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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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
不是国家的都城,而是一个人的名字。
温柔乡是英雄冢,也是销金窟。
王城就在销金窟里面。
往常他都是欠了嫖资,总会有家里人前来赎他,回家后免不了一顿臭骂,却总是乐此不彼。
这一次他已经等了快两个月了,依然没有见到有人来,怡红院的老鸨们都快要按耐不住打断他的腿了。
一个身穿劲装的大汉站在怡红院门口。
立刻就有风尘女子前来拉客,没有那个正常的男人受得了这种热情,好在他还是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王城?在的,你找他的话,得先把他的帐给结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挥着丝绢,浓的化不开的脂粉气,刺的鼻子痒痒。
“多少银子?”
“三千两银子。”
“我不认识他,告辞。”
大汉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像这种只知道花钱的少爷,即便拿到了信,知道了自己父亲已死,也不会升起报仇的念头,花费三千两银子,还不如请个杀手来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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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就埋在这里。”
“就在这了?连个墓碑都没有,你确定?”
“废话,像他这样的烂人,好赌如命,半个月时间就输完了所有的银两,连他母亲妹妹都输出去了,死了能有人给他挖个坑埋了,已经是烧高香了。”
那个劲装大汉沉默了一下,扔出一两银子,吹了个口哨,飞奔来一匹快马,翻身坐上扬长而去。
“啧啧,我是不是也买匹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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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王氏药铺。
王予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翻看着手上的账本。
主管药铺的黄芪不慌不忙的摆弄着一套新得的茶具。
忽然账本被甩到了黄芪的头上,黄芪左手一挥,抓在手里,抬头看着王予不明所以的样子,不得不赞一句,演技真好。
“八千两银子的缺口,你就是这么给我糊弄的?好歹做假账也用点心好吗。”
王予不客气的劈头盖脸一通乱骂,他自己也没想到练武的好处,竟然练得脑子也灵光起来了,复杂的算式,心里默念一遍就能得出结果。
黄芪立刻就不淡定了,做账他找的是专业的账房先生,期间还给别的账房看过,都找不出毛病,王予是怎么找出来的?
瞎猜?还是人家真有本事?
“看什么看,第十五页,十八页,二十七业,后面还有,要不要我都给你指出来?”
王予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他的心坎上,这些都是给他做账的账房,指给他才知道的。
“知道怎么做了吗?我要见到现银,现在、立刻、马上,不过要是有人参之类的大补药物抵押这口也行,另外把前几年的账本都给我拿出来。”
人参太贵,要想吃的好,开源节流是必须的。
几个产业里就数黄芪武功最低,不找他下手,自己都不好意思。
王予抓过一旁盘子里摆放着的黄精,塞进嘴里。
“哦,五十年的,凑合了。”
生吃药材吃的多了,一尝到味就能辨别出是多少年份的。
“王予,你是吃定我了?”
事机依然败露,黄芪也没了遮掩的想法,说起话来更不客气,连家主都不叫了直接呼唤名字。
“是啊。”
王予回话的同时起身,踏步,握拳直冲。
爆响声还在耳边,拳头以近在眼前。
黄芪甩出手中的茶具,滚烫的茶水泼在王予身上,眉头都没皱一下,心下还在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勇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