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还想再说的什么,欲言又止,整理了一下思绪,止又欲言,最后居然忘了说啥,一甩衣袖,提着他的宗门弟子,从树尖上跳跃着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内。
面对自家弟子,王予说不出客套话,什么“做的不错,”“再接再厉”,或着狠一些“一条到晚总给我惹是生非,”等等之类的。
他只问了一句“为什么练武?”
那名弟子思索了好一会才道:“为了让自己不受欺负,就算收了欺负依旧有能力讨回来。”
“那又为什么练剑?”
这个王予比较好奇,他发现不在的这几个月,灵鹫宫练剑的人数超过了修炼其它武功的总和。
“因为宫主练剑。”
那名弟子,这次不假思索的说道。
王予心下琢磨着,话说的没错,只是不是任何人都有练剑的天赋的,若为了自己用剑,而让门下弟子跟风一起练剑,可能就要埋没一些人才了。
“明天召集所有弟子,我要讲武一次,这件事就教给你去通传。”
曾经,他上班的休假的时候,领导老是喜欢开会,喜欢召集手下,这一次王予也打算效仿一次。
那名弟子得了任务,躬身一礼,就退了下去。
当天回到灵鹫宫,自有人来安排婉儿她们,王予的目标不变一直都是乐韵。
在很久以前他看到过一句话,若是自己婆娘生气了怎么办?
回答的点赞最多的一句就是,那就去打一针,一阵还不行,那就打两针,一直到行了为止。
王予没招了,用的也是这个方法,被说真的挺管用,关键的问题就是针管的粗细,打针时间的长短。
在这方面王予很有自信,他敢说一句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估计没人能和他一较高下。
翌日。
宫主亲自讲武,在灵鹫宫算是头等大事。
手头上没啥要紧事的人,都一个个的前来集合。
王予准时来到了山顶上,新修的广场,下面坐着的不但有灵鹫宫的弟子,还有楚江南他们。
前行者对还来人的指点,没有人想要错过。
王予坐在最高处,向下瞧了一圈,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偏偏那一天出去给他传话的少年没有来。
正想着,就见到那少年步履蹒跚的走了从山下走了上来,落魄,彷徨的模样,像极了山林里不知所措的病猫。
手中的剑被拿的死死的,身上的衣服不如平时干净整洁,头发胡乱的盘起,眼睛中的血丝,还没有消退,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让他思虑良多,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被几百号人齐刷刷的注释着,那人还是那个样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没有去往他该去的地方,只是沿着最外围,走在了前排的一块空地上,缓缓地跪倒在地。
然后抬起头茫然的问着王予:“自从我家人知道了我和别人争杀,差点丧命,就不再同意我去习武了,我想知道习武有错么?”
底下的一些招收的门人一阵骚动显然,大部分人都遭受过家里人的诘难,只是都很倔强一意孤行的选择了练武这条路子。
王予坐在最高处,自然可得清楚底下人都是怎么想的。
丰县的安稳,和富有,让很多能吃苦的年轻人和家庭,都觉得练武是刀口舔血,吃苦就不必说了,还有很大的危险。
“看来思想教育也要贯彻下去,不然自己有一天走了,丰县怎么办?灵鹫宫怎么办?”
王予没想过要建立多大的势力,只是这些人跟了他,就要给出一个希望,或者说是传承精神。
“你觉得吃饭有错么?毕竟吃饭的人都死,只有传说中餐霞饮露的仙人还活着。”
王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人思索还一会,都没想明白,吃饭和死人有什么因果关系,忽然一愣,练武和危险似乎也没啥因果关系。
“弟子薛劲松谢宫主解惑。”
薛劲松大礼拜下之后,才起身往后面走去。
台上的王予趁着这个机会,组织了一下语言,等薛劲松入了队伍才缓缓的说道。
“习武是辛苦的,也是寂寞的,不是为了让你们争勇斗狠,而是为了有时候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拿出来用用。”
“武功的高强,有时候才是道理大小的根本原因,丰县和灵鹫宫的安稳,是我们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不是和旁人磨嘴皮子,说出来的。”
“当然武功也不是欺负人才去练它,而是不被欺负,我们才不怕辛苦的修炼。”
“我记得有一个先贤说过一句话,如果我放下了武功,放下了手中的剑,有了轻松的生活,去陪伴自己喜欢的亲人,可却没了力量去保护他们。”
“而当我拾起了武功,拿起了剑,却又无法去陪着他们过简单的生活,刀光剑影,生死搏杀,都是家常便饭。”
“世间事本就无法双全,大家都在习武,不知你们准备好,以后将要受到的劫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