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时无刻不再恨,但也更恨自己,只能在男人羽翼下苟且偷生,她救不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男人操控下进行。
男人听完张芒的话,嘴角依然保持开始的微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夜里的凉风总会变得凶猛很多,何况是在身处树林深处的庄园,四周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各种嚎叫,仿佛在向外面的世界宣告着我才是你脚下地盘的王者。
“你的趣味真是与旁人不同,将自家建在树林里。”
半晌,张芒对着阴沉的天空飘落的几片雪花质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而男人回答的语气犹如一片漫无边际的湖面,平静又可怕。
“只有这种地方才不会被人听到那些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似乎好久都没有听到那种声音了,真是怀念!”
张芒听完男人倾诉,不由打了个冷战,她知道男人是个疯子,但没想到他的疯已经无药可救的程度。
“你说,像春节这种日子,是不是应该添点红色才显得喜庆?”
男人继续说道,话里的意思仿佛在宣告:我想杀人。
没有给张芒再继续说话的机会,男人便起身离开了阳台。张芒看着手指间那支早已燃尽的烟头,没有半缕温度,一丝苦笑。她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她不止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别人,她能活着就已是幸运。
次日,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的张芒,掀开搭在身上的厚被,从床头抽屉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熟练的动作令她自己都感到害怕,不知从何时,这样的生活已经成常态,闭眼后的噩梦,枪口下男人求饶的表情,青蛇,鲜血。
所有的一切都在缠绕着她,也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她逃不掉。
当张芒出了屋,走到餐桌前坐下,原本以为男人会像往常一样在楼下看报,却意外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饭菜很快被摆上桌,张芒望着面前的一人餐,有些不解。
“白先生出去了?”
她虽恨男人,但并不太不代表她不好奇,毕竟与男人接触许久,自己对他知道的只有那一声“白先生”,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没有,白先生说,今天您不用等他一同用餐。”
佣人说完,便离开张芒的视线。
张芒看向面前的清粥,一时没什么胃口,她回想起佣人的话,今天她自己吃,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一般都鉴于男人外出。可正常情况下,男人就算处理公务一时不能下楼吃早饭,也会要求她在楼下等着一起吃。
“啊!”
一声微弱惨叫传到张芒的耳朵,吓得她拿在手中的汤勺掉落在碗粥中,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正是从通往地下室的门内传来。又一声惨叫,她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呼吸甚至急促。
她突然想到昨天夜里,男人的说的话:
“似乎好久都没有听到那种声音了,真是怀念!”
“你说,像春节这种日子,是不是应该添点红色才显得喜庆?”
那扇门被打开,果不其然从里面走出的是他。
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衣沾染了大片血迹,一直蔓延到脸上,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体两侧,鲜血顺着男人的指缝滴落在地面,一滴一滴。张芒看向男人的脸,红艳的鲜血在他冷皮上凸显的异常艳丽。
男人脸上的也始终挂着笑意,俨然全然一副刚刚捕获猎物成功的猛兽。
明明是极好的模样,现下却尽显斯文败类,疯子二字也是有过而不为之的。
这笑对于张芒来说与往日看似温柔不同,而是满足、骄傲,这才是男人最真实的一面。他就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只有鲜血和惨叫才能显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模样。
如男人所说的那样,给春节添了许多红色,血红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