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芒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偏过头，看了眼杨星也，才又继续看向前往，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大概是觉得好日子过惯了，才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生活缺了点激情。”
“激情？什么激情？”
同张芒所想的一样，杨星也下意识也理解不到云笙口中的激情为何。虽说他与林航已经不在一个组工作，但凭借他和林航共处多年，他怎么不会认为林航是那种寡淡之人。
“你觉得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
张芒并没有回答杨星也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淡淡吐出一句话。
面对张芒突如其来的提问，杨星也先是一愣，回看了一眼身旁的张芒。
张芒感受到杨星也的目光，并未理会，依旧注视着前方。
“自从做了警察，见过太多人性的扭曲，我只希望我的生活，平淡且安稳，大富大贵谈不上，吃饱穿暖便足以，没病没灾是幸运，最后，和我爱的人白头到老。”
最后的一句话，亦是在说给张芒，他爱的人，自始只有张芒一人。
张芒在听后，也只是低下头浅浅一笑。
杨星也的生活，大约会是每个人的理想状态，只是人生难料，世事无常。
“可如果，你发现，你的生活并不会如你预想的那般如意，相反，糟糕透顶，那又该如何？”
“那便努力朝好的方向发展，一不违背道德伦理，二不触碰法律底线，都不算糟糕透顶。”
“若是触碰了法律又该如何？”
张芒短短的一句话，杨星也终于忍不住驻足了脚步，他看向继续向前的张芒，随风扬起的发梢，阳光洒下的金光，以及略显陌生的背影。
他终于发现，身边这个女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看着自己傻笑，仅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唯诺的道歉，努力讨好他人而放弃自我。
见杨星也止步，张芒也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去看杨星也，微微叹了口气，又继续将微笑挂在脸上。
“若是有这么一天，你会亲手将她抓起来吗？”
“我……”
杨星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更多的是不敢去说。
作为警察，任何一名触碰到法律底线的人都应当接受法律的制裁，即使是家人也不意外。
只是，他的身边从不会出现这样的人，哪里会需要费心思考量这些。
“我会。”
答案似乎并不出乎张芒的意料，只是在亲耳听到的那刻，张芒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颤。
既然知晓了答案，张芒再也不提这些烦心之事，她停下脚步，似是在等待身后的杨星也。
“刚刚云笙同我讲，我是一个不知足的人，我拗不过她，算是默认。”
还未从刚刚低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在突然听到张芒谈及个人情感之事，猛的冲到张芒身边，又再次一脸严肃的注视着张芒。
“默认？”
张芒只是轻点下巴，不语。
“那你拒绝我，是因为，爱上了别人？”
这个问题对彼时的张芒来说，太过复杂，这些年，徘徊在她身边的男人有三，莘夏、程辰、高家栋，当然，现在也可以在算上前不久莫名其妙出现的萧明卿。
程辰与高家栋二人，最多只有亲情产生；萧明卿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此人的危险程度依旧无法估量；至于莘夏，恨还来不及，又谈何旁的感情。
“我从未说过自己爱上了旁人，只是，我对你感情并没有往日的依赖。又或许，一直以来，我将这份感情的产生判断错误，那不是爱情，而是友情亦或是亲情。”
“大约是我的父母离开的太早，让我一直以来，在感情上都产生了错觉。叔叔他们一家对我虽说很好，但父母的那份爱，依旧不是他们就可以填补的，于是，我将那份遥不可及的希望寄托在自小和我一同长大的伙伴身上，渐渐，这份感情变得扭曲。”
“杨星也，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早已在我年幼时离开了我，寄人篱下的生活造就了我早熟的表现，而各种外界的影响，更加促使我在感情上产生错误的判断。”
长篇大论的解释并没有让杨星也认清现实，尤其是近几日与张芒的接触，他相信张芒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并非嘴上所说的那般决绝。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而是将我当做……”
接下来的话，他有些不敢往下说，毕竟任谁想都是有些超乎伦理的层面。
“我只是觉得，那是份依赖，并非真的爱情，可能换做任何一个旁的人，我都会产生这样情感。”
谁都可以是杨星也，谁都可以取代这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