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只有简短几句,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潼城里的大人物约他明晚酉时,登云楼中相见。
“驾部郎中”问明手下是否是戊字队头领亲自来的,又问明信是否是他当场所写,之后是否还有他人接触此信等等。
手下倒是慎重,一一答复,确实人也无异常,信也无异常。他便也没有了旁的疑惑。
可惜方才在刘著那里耽误了太久,否则现下就能问明许多事情。
不过,刘著安排的驿馆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约他在外面相见自然合情合理。正好自己也要找他,届时把事情一并说了便是。推迟一两日也无妨。
此事就没再放在心上。
不多时,昨夜死在潼城里的四个人,尸首也被带来了。
“驾部郎中”一一做了查验。这四人,连同死在刘著府内的四人,伤口位置虽不同,但凶手的伤人手法却大体相同。
他看得心头火起,却不表露出来,只叫手下连同戊字队那二人,带出去好生安葬了。
潼城里面这些糟乱的事要一样样处置,先把刘著送出城再说。
然而原本的安排因为人手上的损失不得不有个变化。
“驾部郎中”连午饭都来不及用,又重新做了安排。原定与刘著等人一同回京的十二人,为了不让大殿下认为他办事不力,这人数上面不得更改。
他只能从原本化作流民入城的几个人当中,提出一些暂且归入自己明面上的人手当中。又吩咐了给他们各自的安排。
这边刚交代完毕,比部郎中那边却又闹出了乱子。
不知道这比部郎中从哪里听来了太守遇刺的消息,带着队伍中几个能说上话的,拉着“驾部郎中”死活都要与他一同回去连州,绝不肯自己与刘著先行。
“驾部郎中”一开始还能声色俱厉地应付他们,然而来打听的越来越多,原本他们一行百余人,皆同住在这一个驿馆里面,这边一闹,不多时便传得人尽皆知,众人凑上前你一言我一语,搅得驿馆当中好生热闹,他也不好惹的群情激愤,只能一边解释一边劝阻。
情境如此,他便完全腾不出手来做后续的详细安排,只被扰得烦闷无比。
同样烦闷的,还有潼城中的孙老爷。
今日晨起时,有位行脚的货郎给开门的家丁送了一封信。
家丁将信呈给了孙老爷,打开一看,竟是刘若玉传来的消息。
原来,昨夜里,太守姑母的人前往杨府取走了一口棺木,那郑老爷送去的刘若白恰巧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谈话。
刘若白知晓事情紧要,便急忙与另一位郎君商议,而这段言谈,恰巧又被刘若玉听去了。他方才知道连州来的这群人,还有些隐秘的目的。
其中一条竟与孙老爷有关。
刘若玉也觉得事情甚为紧要,便想办法托了个货郎,将消息送到了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