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犜
吕公子应声行过一礼,便将当日情形一一说给郑统来听,关键就在于那些行凶者之人全是太守姑母不失居里面的门客。
“可有什么凭证?”郑统问了这句,语气听上去将信将疑,可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明了,孙老爷不会无故来说这些,既说了,定是准备好了什么铁证。
却听孙老爷说道:“哪还要什么凭证,我们方才从不失居里出来,这是那小娘子当面承认了的!”
郑统一听更觉好奇,孙老爷便亲自来说,把他的人如何在城外被山匪绑了去,又是如何尽数被杀,他今日如何去讨个说法,吕公子又是如何在不失居里认出行凶之人的,一一道来。
郑统听下来明摆着知道孙老爷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却也对他近日的所为,和太守姑母对他态度上的变化了然了一些。
于是也就放过了去问他们“是如何要刘娘子当面承认的”之类的话,只以退为进,试探一句最切实的:“我明白了老弟的好意,就算她算计了我这一遭,我也已经认下了。人再审,事情也就是这么个事情。我退一步,求个全,也不能算吃亏了不是?咱们日后在潼城天长日久的,一时退让,总也没有老弟说的大难临头那么严重。”
孙老爷何尝不知郑统是个什么德行,此时也顺着他,狠狠叹了口气:“我的郑兄诶,要只是如此我跑这一趟来做什么?你可知那行凶之人是谁?”
听孙老爷这么一说,郑统心立时有了个猜测,却也只问了声“是谁?”
“你想一想,原本城门上头的事是没有你这一份的,你送了人过去,便得了这个差事,之后才几天就有了凶案,你就又吃了个亏。这要不是一步步算计安排,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孙老爷苦口婆心道,“而且我告诉你,那行凶之人就是你郑家送去的那一个年轻人。”
“郑摆?不可能,我家出去的都是读书的斯文人,怎么可能行凶杀人。”郑统是真打心里不信。
“郑老爷。”吕公子适时出声道,“我当日确实没看见郑摆动手杀人,然而其他那些人也确实是听他指令行事的。”
听到现在,郑统大概有个想法,这小娘子是让他的人行凶,做件事情来给他下套。但这些与之前的区别其实不大,最多也是心里骂两句这小娘皮了事,添不了什么新鲜的结果。自己更是没有必要拿着这个真相去找刘娘子讨个说法。
到时不止刘娘子那边多生了新的芥蒂,还要欠一个孙老爷的人情。
相比之下,郑统更愿意与太守姑母一边靠得更近些,于是也就开口:“这人到了不失居里,就要听刘娘子差遣了,做什么想什么又哪是我郑家可以再左右的。老弟心气高些,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可在乎不了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