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良连忙上前查验,这一具仍然也是这杏花台小厮的模样打扮,伤口也与最先发现的两人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腰间配着刀,应当是暗地里行护卫之责的人。
这边既已如此,三人心下便都清楚这楼中可能会是个什么模样,于是再不敢耽误,一并朝着杏花台主楼过去。
其间并没什么多余的话讲,那小厮也一改方才的模样,表情并无半点惊恐惧怕,反倒是谨慎凌厉起来,明显是经过事的。由他当先一步推门而入,一股更为浓重的血腥味便彻底没了阻挡,朝这几人扑面而来。
杏花台这主楼正中间是生造出来的一个小池,上置有一纵一横两道小桥供人行走,添做雅致的功用。而正北则是一处被垫的稍高一些的台子,明显是用作歌舞场地的功能,东西两侧置则有一些供散客落座的桌椅,大概各有八九副。
二层也是一望便知,不过都是一些隔开的小间,方便来客自己议事之类的。
而现下无论一层二层,水池中尚还有波澜,被倒下的酒壶洒了一桌的酒水仍还在顺着桌沿往下淌着,甚至堂中悬挂着的灯笼还尚自晃动着,与各处或是照明或是点缀氛围用的灯光相对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片刻之前此处究竟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
可现下里,小池中也好,两侧散座也罢,甚至小间当中,分别躺着不下三十具尸首。
杏花台的小厮上前查验尸首,而唐明逸冲向台子后侧可能通往后院的地方,文良本人则攀上楼梯,直往三楼去查看。
与下面这两层不同,第三层单独做了遮挡,分隔成一个一个房间,文良在尽量保证自身周全的情况下,迅速将房门依次撞开,又看了其中布置以及是否可以有地方隐藏身形。
房间情况各不相同,有空着的,有单一具女尸的,也有一男一女两具尸首的,总之没有一个活口。文良直到撞到了西侧最里面一间时,才终于察觉到一些不同来。
这间房中没有一点打斗痕迹,灯火也没有熄灭,还有一具很有些肥胖的男尸扑倒在床上角落里。文良本来一眼看过便就要走,可忽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又反身钻进了房间里。
方才那几间虽说尸首数量不同,但无非一具还是两具的区别,其中还都必有一具女尸,从没有只见一具男尸的情况。
于是文良小心翼翼关好房门,随即扶住腰间长剑便往床边走去。
这床悬挂轻纱幔帐,灯火一打便是若隐若现恰到好处,应当是用了一番心思布置的。而那肥胖男子用一个很不寻常的姿势,躬着背卷曲在床边靠墙一侧,脖子上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把被褥都浸透了。
“出来。”文良抽出剑挑开幔帐,轻喝一声。
随这一声,那肥胖男子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两下,却仍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然而此时离近来看,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有些淡粉色的罗衫衣角从这人身下散了出来,更能从缝隙中看到手臂或是大腿之类的肌肤显出,明显是有个娇小的女子躲在其后。
然而对方仍然没有动作的意思,文良不想多等,于是再逼近一步,忽然那肥胖男子的身躯被一下推开,一物从其身后被甩出,正朝文良面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