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良越说越凌厉,本来就忍着没哭的那一个终于嘤咛一声哭了出来,另一个急忙就去哄,屋内众人除了躲在角落里的那个仍旧表情茫然无动于衷之外,其余人都多少有了一些反应。
唐明逸不好来说话,只是对文良有些瞠目结舌不知如何相对,而华季“哎呀”一声站起身来,只道一句:“文先生,我来吧。”
文良侧过头朝他二人看了一眼,面色也有些茫然,稍一皱眉,便有个询问的意思。
华季连忙再说:“且让我来问,若有什么不妥的,文先生再问不迟。”
文良神色仍然不改,语气却恢复成了方才的样子:“那就你来,若问不出什么,我便连你一起收拾。”
华季连声称是,文良也就终于重新看向那两名花娘,神情也重新冷峻严肃起来。
华季咳了一声,先是欲言又止,复而又对文良说道:“要不文先生先到外面坐坐,我们问完再与你做个回禀?”
“嗯?”文良先是疑惑,而后又仓促说一声“好”,随即起身,谁也不看,只向屋外走去。
待他出去,门也合上了,屋内众人才分别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文良的“审问”和巡检司的“审问”,虽然都是查验问讯一些证据和情况,但个中方法却大有不同。
文良一贯面对的都是些奸恶之徒,往往又都在一些紧迫的情况之下来审,几乎不用什么怀柔引诱的手段。比如刚来潼城,审问杨府管家的时候,这样就极为管用,可现下这两名花娘不是什么人犯和恶徒,这样就极不合适。
到底是因为他年轻时不擅长这些,后来请教了一些梁州军中的“高手”,那些人便依着文良的性子,教了他一套简单直接的话术,反正对文良而言,问话就是个流程而已,最终都是要上手的。文良也就认真记下,甚至把神态语气也都经过长久的练习熟练起来了,虽说用的不多,但也是次次都管用的,于是也就用到了现在。
他心中也知晓,这样的招数放在现在这个场面上并不恰当,因而一开始也想等巡检司的人来了,由他们来询问。可因为情况有些变化,也的确是紧迫了一些,不得已还是亲自上了。
华季自然也清楚情况,却不想这位颇有手段的虞候在这方面实在是不知道变通,于是也就只好出来解围。
“两位姑娘可别见怪,我这位同侪……”华季说到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同时摆摆手,就当是说文良笨嘴拙舌,可毕竟文良耳目太好,背地里说他坏话,不好角他听了去。
那双蟠髻的姑娘笑了一声,只道:“那你就比他管用了?”
“我当然是管用的。”华季嘿嘿一笑,“姑娘可也得帮帮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