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随从表情僵硬,一颗心上上下下,心道,这人老了癖好也多了,竟然偷看年轻人打情骂俏?刚刚还不让他发出半点儿声响,弄得自己跟做贼似的,难受的很!
“怎么?看不惯我?”那白胡子老头儿回瞪了他一眼,转而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出来,“我只是想起了娃儿他娘,唉,想当年我们也曾这般感情好。”
也是在这条路上,两人携手而归,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那时,他在书院读书,娘子总是提着灯笼,带着披风在此处等他。每次抬头,看到夕阳笼罩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总会升起一股暖流,温暖了四肢百骸。
“老爷子,你这是年纪大了,才想起老夫人的好了。”长随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若当初这么心疼老夫人,又为何要放任她一个人在家中多年?
那老爷子被他这么一说,胡子气的都要翘起来,忍不住转身喝了一句,“你个光棍汉!懂个锤子!”
说完便甩了衣袖往前走了。
他年岁虽说不小了,但走起路来却是意气风发,跟他满头的华发不太相配。
杜兰月两人可不知道他们被偷看了,此刻正在芙蓉桥上看景呢!
“二郎,真没想到梧州竟然也这么热闹,这条河道能通往南方吧?”
本来她还觉得这秦川河只是条过境的小河流,没想到竟然拥有如此宏大的规模,任三四艘中等船只并行通过都没有问题。可见这横贯河面的芙蓉桥也是相当长的。
何二郎道,“前朝,这秦川河倒是可以汇入东西大运河往南行,只如今下游三门峡处漕运堵塞,不利于行,倒是只能改走陆路了。”
运河是古代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命脉,东西大运河、南北大运河,说出来都是一部巨大的史诗,承载着国家千百年来的繁荣。
“嗯,想来若是梧州下游的运河得以疏通,将来城市的发展会更加繁荣。”
杜兰月想着,也觉得豪情万丈,若是何二郎能够做到,那岂不是要青史留名?
虽说大盛就是个平行空间,但谁分的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虚幻,至少现在,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也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何家人的喜怒哀乐。
见她眼里银光闪耀,在细腻洁白的芙蓉面上简直如同黑翟石一般引人注目。
何二郎胸腔震动,笑了,“想不到月娘能想的这么长远,若是有一天为夫真的得上天垂怜,自然会拼搏一番,也算不负月娘今日所言。”
想到将来若是能干出这番事业,何二郎心中充满了豪情。他也曾想过为国为民,但却没有一次像今日这么目标明确。
两人站在桥上欣赏了一番河道的热闹,只是这季节不对,河岸边的芙蓉花没有盛开,若是花儿怒放的季节,不知道是何等美景呢!
越过桥,便到了一处空地,此处也不全是荒地,更像是郊外踏青的地方,只如今百草枯黄,失去了绿意,倒是没怎么有人了。
毕竟,踏青这等雅事也只是文人墨客常常能做的,普通人家,能混饱一日三餐已需耗费掉自己的力气,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踏青。
二人携手而行,倒是很少有这种悠闲的机会,过几日何二郎要埋头苦读,杜兰月也要忙活起自己的计划,这种惬意的时候恐怕是不多。
突然,一只尾羽鲜的野鸡飞过,只是那鸡好像是喝醉了一般,直挺挺地冲到杜兰月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