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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宁枳又泪汪汪地收回目光，跟着舒荷拐了弯离开。
周衡也转过身，抬手抚平衬衫上被宁枳抓出来的褶皱，看向老太太。
刚才的那一幕，宁枳看上去是真的很想见周述，老太太都有些怀疑了，问周衡，“难道她是真的喜欢小述？”
周衡黑眸深幽，没接这句话。
老太太也若有所思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另一边，舒荷把宁枳带回了家。
一回家，舒荷的脸色就变了，再无半分在周园的温柔，只剩下一片冰冷。
宁枳正哭着，看到她的脸色，身子倏然颤了下，颤声叫，“妈妈。”
“真心喜欢周述？”舒荷看着她，冷笑了下，嗓音低冷，甚至透着几分阴森，“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宁枳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的笑容，瞳孔瑟缩着，一抹无法掩饰的害怕一闪而过，小声，“妈妈。”
舒荷没理她，转身就走。
宁枳追上去叫她，她仍是当她是透明人。
接下来，宁枳到处追着她跑，哭着叫她，希望她能理她一回，然而，她始终没有理她一下。
到最后，宁枳没力气了，下意识地抬手拉舒荷的手，甚至像小孩子一样伸手想要去抱住她。
然而不等她碰到，舒荷就猛地推开她。
她一下子身形不稳地后退几步，狠狠跌倒在地上。
她爬起来坐在地上流着泪看向舒荷。
舒荷看都不看她一眼，再一次转身离开。
“妈妈！”宁枳爬过去抓住她裤腿，舒荷拧眉，用力一挣，挣开后冷脸坐到沙发上看着手机，任凭宁枳在地上怎么哭都没用。
傍晚，宁语进门时，正好撞见这一幕。
她是知道宁枳又去周园被舒荷带回来这件事的，因此看到宁枳狼狈的模样，也不觉得惊讶。
她从小就是这样，妈妈一不理她，她就追着她哭，坐到地上哭，甚至还会为了讨好妈妈做一些可笑的蠢事，直到低三下四地道歉妈妈才会原谅她。
宁语想起这些，什么都没说，只讽刺地扯了下唇，就叫了声，“妈妈。”
舒荷看到她，冷漠的脸上这才绽出一抹温柔的笑，“回来啦，和朋友们玩得开心吗？”
“嗯！”宁语上前，坐到舒荷旁边，她今天是和她那几个姐妹一起出去玩了，显然玩得很开心、一坐下就开始兴奋地跟舒荷讲她都玩了什么。
舒荷面对她极其有耐心，满眼含笑地听着，宁语讲了一会儿，余光注意到宁枳仍坐在地上流着泪看着她们，忽然抱着舒荷撒娇说：“妈妈，今晚我想吃你亲自做的鱼香肉丝，你帮我做好不好？”
舒荷没有犹豫，“好呀。”
宁语弯唇，继而又说出几道菜，舒荷全都答应了，反手宠溺地摸摸她的脸，“真是个馋猫。”
宁语只是靠在舒荷怀里笑了笑，又跟她聊起来，画面温馨又美好.
宁枳坐在地上小声地呜呜呜地哭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她们，她们也只当没看见地继续聊。
聊了会儿后，舒荷去厨房，宁语也跟着去。
一进去，舒荷就戳戳她的脑门，“幼稚。”
宁语捂着脑门装糊涂，“什么呀？”
舒荷拿来围裙穿上，问她，“你在意她做什么，没必要做给她看，妈妈只爱你一个。”
宁语上前从舒荷后面帮她系围裙，她没说什么，心里却突然因舒荷这句话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她才三岁多，刚拥有记事的能力，很多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却有一件事一直深埋在她心底。
那就是妈妈怀二胎后，那段时间突然变得对她很冷淡，冷淡到她觉得自己要被抛弃。
即使后来事实证明妈妈最喜欢她，她也忘不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系好后，舒荷在厨房里忙碌，宁语为她打下手。
客厅里，只剩下宁枳和佣人。
宁枳还是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哭，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但始终没有人理她，就连一旁的佣人都只是冷漠地听着她哭，像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般。
这晚上，宁枳一直到睡觉前才停止哭泣，眼睛都哭肿了，第二天痛了一天。
第二天，舒荷仍是一直没理会宁枳，家里其他人也都不再理她，除了宁长玉在时，会理她一两句，其他时候，都当她是个透明人。
可是这次，宁枳却没像以往那般轻易认错求饶，一定要见周述，为此甚至开始不吃饭。
佣人给她端到房间，她也不肯吃一口，每顿都原封不动地端出来。
一起在外吃饭时，周衡从宁语口中得知宁枳为了见周述闹绝食的事。
宁语说完，看着他的表情，见他脸上没什么波澜，又收回目光，岔开话题聊其他的。
周衡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没吃几口，就停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