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怎么回事?”童温仁急忙下马,刚落地却一阵头晕,踉跄了一下。
其余禁卫见状也勒马待命,但此时连刚才在外围的那些人也仿佛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若非在上官面前,只怕早躺到地上了。
“有人暗算我,没勒住马,带着世子跑了!”傅仕中道。
“那,那岂不是……头儿,你歇着,地面泥泞,跟着蹄印,我也许还能追的上。”
傅仕中按住童温仁,摇头道,“你状态太差了,就算追到也难免会中埋伏。我的伤不重,还是我带几名中毒浅的人马去吧,你在后面尽快调整,循迹跟来便是。”
“头儿,真的没问题么?”
“若他们要杀世子,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若是要抓他或救他,他的药还在我手里,尚有可谈判的筹码。”
“杀他,怎么又不在这儿杀;救他,又用火烧他。嘶,这怎么个事儿。”童温仁挠挠头,实在想不清楚。
此时的祝绝在马上拼命挣扎扭动,想从奔马上下来。正如傅仕中所说,他的药还在傅仕中手里,尤其那两粒红丸,那可是他至关重要的物事。虽然这是个绝佳的逃命机会,但他这一身重锁,哪都去不了,还可能陷入那不知名的袭击者手中。对方明知他在铁箱中无处可逃还放火,分明并未考虑他性命。思虑再三,他还是觉得此时待在禁卫这边才是最佳选择。
傅仕中,你到底想干什么?!
祝绝被傅仕中用绳索牢牢绑在马背上,几番挣扎都没掉下来。再联想起他刚才毫无征兆地突然落马,祝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若说有敌袭,跑出这么远也没见有人追他。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隐隐约约中,祝绝突然好像听到另一匹马的声音,他停止挣扎,眯起眼睛往声音来处看去,果然后方影影绰绰中有一匹黑马在向他靠近。傅仕中这匹马再有灵性毕竟无人驾驭,眼见黑马过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来。
此时,本在林中穿梭的两匹马穿出了林子。
微弱的天光突然倾泻而下,祝绝瞪大眼睛,只见两匹马已经相距不过一丈,马上的骑士浑身被黑布包裹地严严实实,此时手举一只小弩,箭头森森正对着自己。
祝绝能复生,不代表他不怕死,怕死是人的本能。他再次剧烈挣扎起来,绳子松动了一些,却来不及让他落下马来,何况他一身镣铐,下马又能如何?
“嗖”地一声,弩箭离弦。
“傅仕中你个王八蛋!”祝绝忍不住闭上眼,准备接受下一次醒来又落于什么人之手的命运,但这不妨碍他先得骂傅仕中一句。
“嘶咴咴咴咴……”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倒是身下奔马突然失蹄,狂奔之下身躯又向前窜出一大段,这才砰地一声倒下,溅起不少湿泥。
“啊……”祝绝身上的绳子未全然松开,他随着奔马摔倒后,根本来不及闪开,又被马身重重砸在胸口,几欲吐血,被烫伤之处一碰冰冷的湿泥更是钻心疼痛。继而,一股腥气散开,有温热的液体流到身下,那是马的鲜血。
黑马骑士勒住缰绳,下马走了过来,看着被死马压住挣扎不出的祝绝,缓缓把手伸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