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刺史府为什么把尸体运到王府?”祝绝问。
“启禀世子,城西平安医馆有人报发现大量尸体,步生莲那边又举报有人斗殴,已杀伤杀死数人。刺史大人不在城中,出城之时又带走不少衙差,单捕头怀疑有乱党作乱,称如今人手不足,无力应对。故托属下向世子禀报,请求王府支援。因这些人均出自王府,故单捕头让人先带尸体回王府,由世子处置。”说话之人禀报后偷觑世子,只见世子脸色黑得吓人,连忙跪下,“属下并非有意惊扰世子,只是大门紧闭,门房不应,方有此举,求世子恕罪。”
若非被人背着,祝绝几乎要晕倒,平安医馆怎么这么快就事发了?步生莲那边果然出事了!
他口干舌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刚才这人说这些尸体出自王府,但没说平安医馆也出自王府,可能因为步生莲处尚有活人,刺史府先救援那边,医馆的消息就还未来得及传递。但即使如此,那些人也出自王府与西守备营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目前王府内还有三十多人未曾处理,林管家那边又不知什么情况,他们这几个人,该如何应对?
该死,董全昌的西守备营为何还没到?
“步生莲出事了?”林奶娘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却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几乎摔倒,她摇摇头,觉得视线有点模糊,“鸿哥儿,咱们快派人过去看看吧?”
“城里出了这么多事,单捕头可派人去通知刺史了?”杏姑假意搀扶林奶娘,也跟了出来,她见祝绝不语,知他定是乱了,也是心里着急,顾不得这里轮不到她说话,连忙提醒。
回话的侍卫果然奇怪地看了一眼杏姑,但他见世子也盯着自己,连忙回道:“是,单捕头在我们回来前已派人去了。”
祝绝的脸由发黑转为煞白,若刺史回来了,他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
“快去。”祝绝指着高手中的一人,语声沙哑,刚才本就要派他去东城门拦截林忠,“去,和单捕头的人汇合,通知王府的事。快去!”
那人匆匆领命离开。
祝绝望着他的背影,心如死灰:但愿来得及拦住送信的衙差。
回来的两名侍卫看那人只觉得眼生,又好像哪里见过,但世子不发话,他们也没敢问。
此地一时陷入静默,祝绝在思考怎么办,杏姑和另外两人虽在身边,但他不能商量。
若先去查看步生莲或平安医馆,他不可能单独出行,定然要将还没放倒的侍卫们带出去。现在不比刚进王府,他的作为定然已经引起所有人怀疑了,只是刚才一名高手在外看守防备有心人挑唆众人,暂时无事。但一旦出了王府,那里面若有寿王暗桩逃走报信或当众质疑,他们势单力薄,恐怕难以弹压。
若他若无其事地回去继续下药,这几名衙差如何处置?就算诓骗他们进王府,那尸体必然要带进去,倒时候人心浮动,他所谓的“吐真剂”不一定能镇住众人的怀疑。要是再出一个或几个甘勇那样的刺头,就算最后压下了,也要耗费更多时间,步生莲那边就变故更多。
要不现在跑了算了?
祝绝突然生出这个念头,但他看了看身下的仆役,动了动腿,不得已打消这个念头。
“鸿哥儿,你倒是说句话啊。”林奶娘见祝绝半天不语,着急地催促道。
“别吵了!”祝绝心烦不已,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时间不止林奶娘,所有人都愣住了。
下一刻,林奶娘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杏姑,把奶娘扶回房间。”祝绝抚了抚额头,他没有选择,只能看看上天是否垂怜,“让刺史府的人回去吧,叫人出来,把尸体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