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他个姥姥的,有个蚂蚁钻到我裤腿里头了!”
再等他撸开了军裤打眼一看,指甲盖打小的一块肉,是硬生生地叫只蚂蚁给啃了下来,此时正露出半截屁股,往他的肉里头钻呢。
“娘了个炮仗的,你他娘的是真贪啊!”
杜老四一咬牙,锵啷一声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柄短刀,抬手就给那只蚂蚁,从自己的肉里剜了出去。
只等着杜老四给那蚂蚁弹到地上,那一大片黑压压的蚁群闻见了血腥味,立刻就聚拢到了一起,“咔吧咔吧”的裂骨碎肉之声是不绝于耳,喘息间就给那只沾着血的蚂蚁啃了个精光。
梁布泉眼见此景,立刻酒醒了大半,连滚带爬的扶着石头站起来,扯着嗓子对众人喊道:“还他娘的踩蚂蚁,你们是小孩啊!赶紧跑啊!”
闻听了梁布泉的这句话,众人是如梦初醒,立刻没了命的往山头上跑去。
杜老四在后头跑得呼哧带喘:“梁老弟,这他娘的……是啥玩意?老子活了这么大,都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蚂蚁,这玩意……咋还踩不死呢?”
梁布泉一边跑,一边不忘朝着杜老四翻个白眼:“我他娘的也不是四库全书,我哪知道这是个啥玩意!”
听说在华夏神州的彼岸,长这一群专门靠捕猎其它动物为生的行军蚁。这种蚂蚁有组织,有纪律,而且领地意识极为顽强。所有贸然进入它们攻击范围内的生物,到头来只能是死路一条。
可是这鄱阳湖一带的山头上,咋可能生出这样的蚂蚁呢?
随着汗液的蒸发,梁布泉身上的这点酒气,算是彻底给排了个一干二净。见着身后像是潮水般的蚁群步步紧逼,那梁布泉一咬后槽牙对着杜老四喊道:“四哥,把你水里的那点酒,全他娘的给老子扬他们身上!老马,点上你的烟,四哥那边洒完酒,你就点火!奶奶个孙子的,我就不信,这帮蚂蚁连火都不怕!”
杜老四和马士图配合的倒是默契,一大瓶子高粱酒才刚刚泼到地上,那杆冒着青烟的黄铜烟杆就紧接着递了上来。这群出了洞的蚂蚁,先前就喝足了杜老四灌的酒,这下子身上又叫酒水给泼了个通透,眨眼之间红彤彤的烈火就立刻给这群蚂蚁吞了个渣都不剩。
众人只听到耳畔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怪响,不大一会,一股奇诡绝伦的焦臭味,就顺着清风飘进了众人的鼻子里。
可还不等几个人庆祝,先头梁布泉曾经躺过的那颗大石头里头,猛然之间有暴发出了一串聒噪的响动,紧接着,漫山遍野的碎石,一个个地逐次咧开,又是“嗡”的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蚂蚁,闪动着翅膀就从那石头里面是冲天而起,迎着烈烈燃烧的大火,大有一种要把所有人都啃噬一空的狠劲。
“我日他个姥姥,这蚂蚁还会飞!”
到了今时今日,梁布泉他们一伙才算明白,为啥这座山头上连一个活物都见不着。合着漫山遍野全是蚂蚁窝,而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大石头,也绝非是他们肉眼瞧见的那么简单。
蚂蚁长了翅膀的事,在常日的生活里也并不少见。每年到了蚂蚁成熟的季节,蚁群当中,都会培养出这么一群带着翅膀的蚂蚁,为的是扩充自己的种族分部,去别的地方继续繁衍子嗣。
而他们哪知道,这足以撑住一个成年男子重量的巨石,竟然全都是这群蚂蚁的孵化场。
飞天蚂蚁不比先头他们遭遇过得行军蚁,这群蚂蚁的尾巴上面,长着根足有小指长短的尖刺,且不论这家伙的蛰针里头究竟有没有毒,被这玩意叮那么一下,光是想想都能知道,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几个人又开始撒腿照着山顶跑,可是刚刚跑到山顶上,却陡然发现,再往前走那下面就是万丈悬崖。
一道梁子二道沟……
说的就是这道沟?
这峡谷底下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草色,侧着耳朵倾听,还能辨认出稀稀拉拉的流水声,眼瞅着那群飞蚂蚁越逼越近,杜老四的眼珠子都红了:“咋整?实在不行……咱们跳吧!”
“跳?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这有多高?想摔死在这?”
“那咋整,总不能让咱们出师未捷就他娘的喂蚂蚁吧!”
梁布泉咬着后槽牙,一把就抽出了腰上的鹰嘴匕首:“奶奶个孙子的……我在这顶着,你们找找有没有缓坡!咱们在下道沟的小河边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