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开了钱恩义的嘴巴,梁布泉对着他的老脸,反手就是一记耳光,“这一把掌,是替冯三爷抽的!”
巴掌抽得山响,那三个仍然困在环境中的人似乎也被梁布泉这一把掌给抽得回过了神,一个个茫然地看着四周,又瞅了瞅天上。
老头子的左脸肿起来老高,却还是咬牙切齿地想要挣扎着脱困,他趁着梁布泉一巴掌的间隙,顺手抽出了梁布泉跨在腰上的匕首,奔着后者的小腹就猛刺了过去。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梁布泉更加势大力沉的第二记耳光。
“搞偷袭是吧,你看看老子的腰上有刀吗?你这老东西,着相了!”
那柄原本被钱恩义握在手里的尖刀,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梁布泉的尖刀和配枪,不知为何,竟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几丈开外的平地上,就仿佛梁布泉压根也没有将这两样东西带在身上。
他的手里空无一物,面对着被其压在身下的这个老人,他想用到的武器,就只有巴掌。“这一耳光,是为了四哥没过门的媳妇齐老虎!”
三巴掌下去,这个原本仙风道骨,眼高于顶的老人,已经叫他给打得像是个猪头,眼睛鼻子肿得像是发面馒头,鼻子里、嘴巴里、眼角上的鲜血给三巴掌抹了满脸,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猪八戒给花了个关公的像。
不过终归是个练家子出身,那钱恩义即便是叫梁布泉给打得有进气,没出气了,却还能梗着个脖子发狠。
他歪着脑袋,连血带牙地吐了一口血沫子,干笑了两声咬牙道:“小兔崽子……要杀就杀,别他娘的……整那些个废话!”
“杀你?”
梁布泉冷笑着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老子肯定得要你的命,但是也不可能让你死的那么痛快。”
他说着话手腕微抬,立时把那柄尖刀给扥在了手里。
尖刀“锵啷”一声就叫他给顶在了钱恩义的耳朵边上,梁布泉一手捏着钱恩义的嘴巴,一手握着尖刀,压低了嗓子沉声道,“你们通书,背了佛顶珠那么多条人命,老子我这就替他们一个一个地给讨回来。小爷我准备先一根一根地剁了你的十根手指头,再接着是脚指头,然后再削了你的耳朵和鼻子,最后……”
他话没说完,那柄尖刀就像是包老爷的狗头铡一样,山呼海啸地压了下来,钱恩义的一只左耳应声就叫他给切了下去。
“哎呀!我他娘的刚才没握住刀!要先剁你什么地方来着……”
钱恩义给疼得是一个劲地在地上抽搐,梁布泉就活似没看见一样,横起尖刀在手里转了两个来回,又一口舌尖血喷在了刀刃之上,尖刀笔直地插进了钱恩义右手的缝隙里面。
尖刀落地,在钱恩义的四周立刻就涌起了一阵橘红色的光芒。
“可不能让我的钱老前辈这么快就晕死过去,堂堂的四柱清香,刚叫人给割了一只耳朵就疼晕了,这传出去还不让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
梁布泉红着眼珠子勾起了嘴角,“你说……我是先切了你的拇指,让你握不住烟杆子,还是先切了你的食指,让你没办法指点江山呢?”
“我日你个祖宗!姓梁的,你要杀就杀,给老子一个痛快!我们通书不会放过你的!”
钱恩义这回是真的怕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地上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只可惜那上头压着个百十来斤的壮小伙子,再怎么努力,都压根是难动分毫,“老头子我今儿个认栽,没成想你他娘的和你爹一个熊样,进了宗三老爷的局,还他娘的能活着出去……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给老子等着,通书上下和你们不死不休,老头子我……做鬼也不会……”
“嘘——”
梁布泉邪笑着那一只手指头掩住了钱恩义的嘴,“这世上真要是有鬼的话,佛顶珠上的那一票兄弟,早就给你撕成渣了。不过你放心,通书的那伙人一个都跑不了,老子早晚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送去阴曹地府,给那些个兄弟们说对不起……你是第一个而已……”
“够了!”
话至如此,正片林子里忽然“嗡”的一声炸响。
就看见一个瘸腿老汉正从不远的地方,架着根龙头铁拐,一瘸一拐地朝着两个人走过来。
梁布泉浑身的毛孔没来由的一炸。
梁文生——他的亲爹也总算来了!
那瘸腿老汉的脸上仍旧是带着张面具,看不清表情和长相。
老汉指了指躺在地上早已成了血人的钱恩义,又指了指梁布泉,冷声道:“闹够了没有,放了他!”
“放了他?”
梁布泉冷笑道,“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你说放就放?”
“我是你爹!”
老汉握着龙头拐的那只手霎时间青筋毕露,他显然是在按捺着心里无边的怒意,不过随后语气竟然又颤抖地缓和了下来,“你现在不能杀他,听爹的话,把他放了……”
“好,听爹的话……”
梁布泉说着话,尖刀再一次缓缓地落下。
就听“咯嘣”一声脆响,钱恩义的右手拇指,又叫他给齐根铡了下来。
“啊——”
一面是钱恩义歇斯底里的惨叫,一面却是梁布泉状若疯魔一般的怪笑。
“哎呦,见着爹爹您可能太激动了,我又没握住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