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人……你咋推人呢!”
杜老四闷声不吭地憋了一道,这回见着那些当兵的如此粗暴地对待一个女人,立马是坐不住了,撸胳膊挽袖子地就要跟旁人动手,“都他娘的爹生娘养的,你们瞧病就好好瞧病,动什么手啊!”
“动手?”
四周围的一大票子简装便衣,一见杜老四想要起刺炸毛,立刻怪笑着涌了上来。领头那个推贾镜进屋的人,哼哼唧唧地扬了扬手里的枪杆子,“不让老子动手,你是想叫老子动枪?”
“日他个祖宗的,奶奶可忍,孩儿他叔也忍不了了!”
杜老四才刚要动手,梁布泉就一个闪身窜到了俩人的正当间:“官爷,我的好官爷哟……您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们一群没文化的小老百姓一般见识。我这兄弟脑子不大好使,说话也不加考虑,冲撞了您……在这给您赔不是啦!”
薛士官这时候也上来打圆场:“强子,你跟群老百姓叫什么劲,别在这动枪,再惊着了军座。到时候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俩人都是话赶话给架在了这,杜老四也不傻,知道自己拳头再硬也硬不过子弹枪炮,薛士官给了台阶,他立马顺着台阶就下:“可说着呢,屋里还有病号呢,说不对了就要动刀动枪的……咋的,有枪有炮脾气就大啊?你怕吓坏了病人,我他娘的还怕你们吓坏了郎中呢,到时候病治不好,你们可别又说咱们的本事不到家……”
“你他娘的哪那么多废话!”
那个叫强子的人也是个急脾气,听见杜老四跟念经似的没完没了地嘀咕,扯着脖子又骂上了,“瞧不好病你们他娘的还想活?日他个祖宗的,你们那郎中要是瞧不明白军座的病,压根都没法活着走出这屋子。到时候咱们再给你一个一个全都扔进这房子里头,让你们好奇,让你们看,叫你们全叫军座给吃……”
“哎!瞎说什么呢!”
薛士官的脸色一沉,后者立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狠狠地剜了杜老四一眼之后,悄咪咪地退到了房门口,不再言语了。
吃?
依着那个强子的话说,庞万生得的病,并不是简简单单地中了一枪子那么简单?中了一枪子,咋就能让个大活人想要吃人了呢?这人是撞上了什么邪祟,还是中了什么邪门歪道给他施的什么方术?
到现在梁布泉才总算看明白,为啥姓庞的放着好好的大帅府不住,偏要搬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猫着。
想来他避人耳目是假,想要遏制自己吃人的冲动才是真。
不然堂堂奉天府的大军阀庞大帅,成天到晚的想要吃人,那帮老百姓不造反才怪。
心念所及,梁布泉又一脸赔笑地蹭到了薛士官的跟前,用肩膀头子撞了撞这人,笑呵呵地小声道:“军爷,跟你打听个事呗?”
薛士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哪那么多闲话,敲好了病,你们就赶紧走人。该说的说,不该问的……你少问!”
“没有,我就跟你打听一个小事!”
梁布泉的脸上,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笑,“早些日子,咱奉天府里,是不是来了个老瞎子?他姓赵……”
薛士官的脸色一变,闷声道:“不知道,我跟你说了,不该问的别问!”
“那成,那我再换个问题……”
梁布泉笑嘻嘻地接着道,“我闻见,你们几个人的身上,隐隐约约地都透着股臭味……这臭味,跟军座有没有啥关系?”
“你闻得见?”
薛士官的眼珠子一瞪,随后似乎是发现了自己表情上的不自然,又立马把头低了下去,“你认识赵老瞎子?”
“我是他儿子,你说我认不认识?”
梁布泉的心中大喜,按捺着狂跳的心脏接着道,“我看你对我腰上的那柄枪也挺感兴趣的,你认识它吧……”
“我……”
“那是我的一个好朋友送的,你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吗?那人名叫……张、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