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说话时,手指有意无意地勾起虞嫤额间碎发,动作看似亲昵,声音却清冷无比。
“那么你告诉我,名动江浙府的锦仙姑娘,为何会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使得我那侄儿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面对柳遗直的连环逼问,虞嫤眉眼低垂。
她重新抬眸时,往日的端庄沉稳早已消失,流光急转的双眸媚态横生。
“柳五叔既然知道奴家沦落风尘,定然知晓锦仙最擅舞艺,多年的练习已是本能反应。”
她白葱似的指腹,抚上柳遗直的面庞轻轻摩挲,附在他的耳侧吐气如兰。
“柳五叔,奴家这纤纤玉手,可像有武艺傍身?”
若有若无的撩拨,让柳遗直有片刻失神。
他没有想到卸下伪装的虞嫤,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这是将他当成没有见过世面的雏儿了?
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准则。
柳遗直毫不避讳地拉住她的玉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慢慢游移,平整、光滑、柔软……没有一点练功的痕迹。
——难道,是他想多了?
“柳五叔,您可摸够了?”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虞嫤笑着打趣,“五婶的手,是不是比不上奴家?”
虞嫤是懂破坏气氛的,一句‘五婶’瞬间让柳遗直黑了脸。
他一把推开她的手冷着脸离开,任谁都能瞧得出,他眼底隐藏的惊天杀意。
“姑娘,您……”
红裳也不知道姑娘发得哪门子疯,居然敢当着柳遗直的面提及他的夫人。
据说这位过门五年柳家五夫人,是他触碰不得逆鳞——谁碰谁死!
“想占我的便宜,就得有被捅心窝子的觉悟。”
虞嫤回到跨院后,让人打了一盆热水,搓得手掌发红才消停下来。
倒是虞晚那边有惊无险,到了日中便被老夫人放回来,这抬妾的事情也没了后续。
“祖母虽然心疼柳承嘉,但是她素来中正,再加上五叔一旁帮腔,齐柔那小蹄子岂能讨到半点好?我瞧祖母的意思,是想将人发送到庄子上。”
虞晚像是得胜的将军,一扫之前的阴霾。
反而兴致勃勃地讲起主院发生的事情,那心满意足傲娇劲,看得虞嫤啼笑皆非。
——她这模样,倒不像是夫君被抢,而是面子被踩,如今找回面子,夫君貌似也不太重要。
柳承嘉抬妾的风波过去后。
虞嫤明显感觉到,柳遗直对自己的关注,没有之前那么密集,她则趁机偶遇柳家二公子——柳承荫。
然而,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这一日,虞嫤照例前往莲花池边。
远远望去,一抹清俊儒雅人影立在池边,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那人蓦地抬头,瞬间四目相对。
“轻浮!”
虽然隔得老远。
可虞嫤素来耳力惊人,还是将一字不落地听到耳中,就在她惊愕时,看到一娇俏的少女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
“大哥,娘正在找你呢!快跟我走!”
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虞嫤明白自己认错了人。
站在莲花池边的,未必就是无人问津的柳承荫,也有可能是高不可攀的柳承宗。
只是,这位高岭之花,貌似有些不好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