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柳家焉能让一个寡妇侮辱门楣?”中年妇人眉头轻皱,“我只是不愿意抹了虞晚的面子而已。”
“虞家顶梁柱都塌了,您还给什么面子?”小女郎极会撒娇,搂住妇人的胳膊,“我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能帮表哥铺一条青云路。”
“……这事还得你表哥点头,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见妇人没有松口的意思,小女郎薄唇紧咬,却也识相地没有再提,而是病怏怏地询问。
“咱们要一直等下去吗?”
“今天是见不到人了!”妇人指了指山道的位置,“那里,或许得日落才能疏通。”
虞嫤闻言双眼紧眯,没有想到山道被阻的内情在这里,她也是里子面子,都做足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虞晚说媒的心那般顽固,爬山也要来见人。
眼看翡翠要跳出来理论,虞嫤一把将人扯回来。
事情若是闹大,自己失了颜面倒是小事,阿晚可受不了刺激!届时又是一场麻烦。
听着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虞嫤才放开翡翠准备离开。
转身时,正好瞥见一青衣男子。
青山点墨眉间秀,万绿从中一点白,真正应了老祖宗那句赞誉:飘飘谪仙人,遗世而独立!
“姑娘,他……他是毓公子!”
“呃……”
虞嫤没有想到,她与柳承毓的相遇,会如此的猝不及防。
他虽是江南烟雨养出来的世家子,身上却一点不显孱弱,骨气清高、词采华茂,说的应该就是他这样的人。
“虞姑娘。”
“毓公子。”
一个彬彬有礼,另一个亦是进退有度。
才子佳人的事情,若是放在别的时候或许会是一桩美谈,可惜二人的相遇却如此的尴尬狼狈。
虞嫤无意间,听到了象山之行的真相,柳承毓则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家母行事,素来毫无章法。”他站在那里躬身作揖,“还望虞姑娘莫怪!”
“不过是不相干之人罢了,我不至于和自己过不去。”她笑着审视柳承毓,“你和你的母亲,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哦……哪里?”
“我们都很记仇!譬如,姑娘上面那句话!”
虞嫤倏地笑出声来,她总算明白,虞晚为何替她扒拉着柳承毓不放。
——这人不仅才貌出众、气质出尘,更是有趣的紧!
据说,他天生早慧,十二岁考过童生试,十六岁取得秀才功名,二十岁便入选旻朝四公子,名扬天下。
唯一被人诟病的,或许便是他的未婚妻因他而亡。
“既然如此记仇,我便不叨扰毓公子了!”
虞嫤说着便想离开,却见柳承毓倏地直起身子,极为认真地望着她。
“我若说,愿意迎娶姑娘,姑娘可愿意嫁?”
“……”
虞嫤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听过各种各样的话,可还是被柳承毓的直接惊在了原地。
她很想通过他的双眸发现别的东西,可除了赤诚一无所获!
“我若说,我生过孩子,毓公子还愿意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