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柳懿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拉住虞嫤的手。
“嫤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也不去看柳懿星难看的脸色,拉着虞嫤的手便是狂奔,“我二哥哥被人欺负了!”
听到柳承荫被人欺负,虞嫤的眸中闪过惊人的杀意,任由柳懿荷拉着她朝外院狂奔。
她不断释放着自己的感知。
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血腥的气味,所以柳懿荷口中的欺负,到底是指什么?
直至被柳懿荷拉进一个跨院,她才明白此欺负非彼欺负。
抬眼望去,只见小小的跨院挤得满满当当。
除了目下无尘的柳承宗、病弱扶柳的柳承荫、遗世独立的柳承毓、抿唇轻笑的柳遗直,沉默不语的陆翀……
——院子里还有很多人,有的她认识,有的不认识。
可最引她注目的,还是那玄衣玉面,手持笛子的少年郎。
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双眸好似琉璃一般明亮,笑的时候点点星光,热烈而张扬,纯真又无邪。
虞嫤努力将眸光从他身上移开。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柳懿荷。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啊……没有啊!”柳懿荷尴尬地挠了挠头,求救似的看向柳遗直,“五叔,我刚才找不到你,便向嫤姐姐求助了!”
一旁的柳承荫怕虞嫤尴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原来柳家众人弈棋时,皆不是陆翀的对手,这让跑过来看戏的柳懿荷颜面受损。
她先是跑去找柳遗直求助,可惜没能寻到人,这才想起了与柳遗直对弈且打了个平局的虞嫤。
虞嫤听闻柳承荫被人欺负,压根没有多想便冲了过来,此时细想,也觉得自己脑子轴的厉害。
——柳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柳家子弟能受人欺负?
“本官倒是没有想到,虞大娘子居然擅弈?”旁的人尚未开口,端坐的陆翀却率先发话,“不知,可愿与本官手谈一局?”
“都是女儿家家,打发时间用的,哪能上得了台面?指挥使大人抬爱了!”
她刚准备曲身告退,却看见一个锦衣卫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附在陆翀耳边轻语。
陆翀英挺的眉头越隆越高,微不可察地瞥了柳遗直一眼,最后竟也不管院子里的众人,径直离开。
没了挡路的活阎王,整个庭院瞬间轻松了不少,虞嫤瞅准机会准备离开,却被柳遗直挥手打断。
“既然陆指挥使公务繁忙,无暇这盘棋局,阿嫤便陪五叔解个闷如何?”
虞嫤进来之前,柳遗直正和陆翀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
二人皆是心思难测之辈,所以迄今为止,也未能瞧出谁的赢面更大一些。
本以为,这将会是一盘残局。
却没有想到,柳遗直会向虞嫤发出邀请,这算是变相承认了虞嫤的棋术,不在他与陆翀之下?
一时间,众人看向虞嫤的眸光各有不同。
“阿嫤,棋局既然被你打乱,自然也由你续上。”
虞嫤的手指蓦然一紧,她眸色如电地朝柳遗直望去,一时间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棋局还是别的。
“既然柳五叔相邀,那么侄女儿便却之不恭了!”
就在柳遗直和虞嫤,坐在残局面前对弈时。
陆翀带着锦衣卫,风驰电掣地赶至客栈,他甫一下马,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哐当’一声踢开陈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