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斜睨了她一眼,虽然不大情愿却也没有赖着不动。
他与红裳错身而过时,将紫雪散扔到了后者的怀中,声音不咸不淡。
“这是紫雪散,记得给她敷药!”
等那暗红色的木门被紧紧扣住,红裳小跑着走到虞嫤身边。
她一边询问伤势,一边打开药瓶,当看到后者肩头那狰狞的伤口后,眸中冷光骤现。
“当日,门主合该豁出去杀了他才是!”
她事后也曾打听过那晚发生的事情,陆翀距离死亡并不遥远,只是她家门主也没有余力。
“为了陆翀,不值当!”
姜行程这个身份,是君子门掌控朝堂的重要纽带,绝对不能杀鸡取卵。
“断刃如何了?”
“已经秘密送出府城。”红裳说话时,神色略显为难,“只是,他想要见您!”
虞嫤皱眉,眸中略显狐疑。
君子门好不容易将人救走,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个时候,他为何要见自己?
红裳也觉得此事莫名其妙,然而断刃的态度强硬:要么让圣女去见他,要么直接杀了他。
“此事先缓一缓!”
府城内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锦衣卫就算是一头猪,这个时候也能嗅到风吹草动。
她若是继续挑事,恐怕很容易跳到陆翀的陷阱当中。
“对了,阿晚可产生怀疑了?”
红裳摇头:“因为柳五爷用女护卫打掩护,晚姑娘倒是没有生疑。”
“你明一早儿带着女护卫前来,我们趁机将身份换了!”
红裳得了准确的消息后,欢欢喜喜地离开。
须臾,柳遗直跨步而来,懒散地靠在床柱上,风流雅致的容颜,夹杂着些许讥讽。
“住在我这里,这么不耐烦?”
“终究不是自己的房间,不太适应!”
柳遗直笑着俯身,伸出冰凉刺骨的折扇,在她下颚轻点了一下。
“你我已有婚约,迟早都得适应。”
虞嫤倒也没有反驳婚约之事,白皙柔软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腕上,顺势抽走他那把鲜少离身的折扇。
她轻轻碰触扇柄,锋利的尖刀倏地弹跳而出,泛着冷冽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她抬手,仔细摩挲着刀刃。
十二根上好的扇骨,十二把致命的弯刀,每一把都带着浓郁的血腥。
她旋转折扇,挑了挑他的下颚,温婉如玉的眼眸,浸染着莫名的笑意。
“彼此适应,那是成亲后才需要面对的事情,现在的我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地方。”
柳遗直虽然不大乐意,却没能挡住虞嫤的步伐。
就在她回到跨院的第三天,陆翀带着锦衣卫闯进了柳宅,径直去了柳承荫的跨院。
里三层外三层地搜查,最终找到了一封书信。
他匆匆拆开书信,越看眉头隆得越高,神色难看地望向柳遗直和柳遗青。
“通敌的物证在此,你们二人莫不是还想狡辩?”
“陆指挥使,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柳大人倒是可以瞅一瞅这封书信,瞧一瞧这上面的内容。”
柳遗青接过书信,粗略地看了一眼。
这里面,不仅道出柳承荫先皇子嗣的事实,更是指出此事,柳家也参与当中。
最终落款——灵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