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柳遗直的狠辣无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拿捏人心的手段。
对于童腰来说,这般折辱比杀了他更加可怕!
她作为君子门的圣女,也曾经历过不少事情,甚至也亲手斩杀过不少人。
可那些人大都一击毙命,鲜少受到心灵的折磨。
瞧着虞嫤略显仓促的背影,柳遗直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懒散的眉目愈发的张扬。
——女人,就不能惯着!
他虽然看上了她的脸,率先提出接纳彼此的想法。
可这也不是她三番五次,拒绝他的理由,真当他是普渡众生的弥勒佛?
他柳遗直,从来都不是好人!
能用手段得到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求神拜佛?能凭计谋收获的美色,他何必摇尾乞怜?
人啊!何必为难自己?
见识了柳遗直折磨人的手段,虞嫤忍着烦躁辞别了虞晚,马不停蹄地折返虞家。
刚刚踏进垂花门,却见陆翀坐在屋檐上远眺。
她权当自己没有看到,杵着头想要推开自己的屋门,孰料他一缕清风似的飘到她的面前。
“虞姑娘……我们谈一谈!”
听到他喊出‘虞姑娘’的那一瞬。
虞嫤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他平素对自己的称呼,不是虞大娘子便是曹夫人。
如今,怎么突然换了称谓?
心头虽然有万千疑惑,可她却掩饰得很好,朝着陆翀不紧不慢地欠身行礼。
“陆指挥使,您想谈什么?”
瞧着她礼数周全,低眉顺眼的乖顺模样,陆翀心头像是被人戳了一剑,钝疼无比。
她,本不该这般模样!
见他迟迟不肯开口,虞嫤心中那股不安愈演愈烈,手指不自然地搭在腰部。
瞧着她戒备的模样,陆翀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止引起了她的怀疑,终是不着痕迹地瞥开了眼眸。
“太子殿下的身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我娘亲猜出来的!”
段氏在陆翀登门之后,便没有继续隐瞒越千琅的身份,母女二人有了共同的秘密。
得知越千琅前往柳家后,她也同意虞嫤去打探消息,为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你娘亲见过太子殿下?”
“我娘亲说,我与她的表姐淳慧皇后相貌相似,咱们的太子殿下甫一见面,便说我长得像他的故人,能不引起怀疑?”
见她言之凿凿,陆翀眉头虽紧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谈起了后续的事情。
“殿下的身体不适合舟车劳顿,他需要在虞家暂居一段时间;锦衣卫要护佑左右,也需要暂居虞家。”
“陆指挥使,虞家庙小容不下你们!”
听着他有长住的意思,虞嫤第一时间拒绝,可惜陆翀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通知的。
见她满脸抗拒,直接抛出了底牌:
“你若是无法做主,我会让锦衣卫给你父兄去信,我相信他们很乐意!”
最终,锦衣卫和越千琅都赖在了虞家!
瞧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衣卫,虞嫤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躺在榻上装死。
就在她以为这日子,失了盼头时。
被灌了蒙汗药的柳遗青,终于出现在虞家,恭恭敬敬地叩响了越千琅的屋门。
“殿下,我父亲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