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男子唇红齿白,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女相,只是那凸起的喉结表明。
——他是一个男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那血淋淋的大腿,像是被人拿鞭子抽出来的惨烈。
“吆,哪一股风将夏二公子吹来了?”
夏昌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被抽的双腿,忍不住控诉。
“瞧,我爹那混账玩意打的。”
后面的小厮脸色剧变,刚想出声提醒他注意言辞,却被他家公子下一句话险些噎死。
“这女子到底是不是你婆娘?若不是,我便抬她做我第十三房妾室。”
流连花丛的他,甫一进门便瞧到了虞嫤。
平心而论,他采了这么多年的花,从未见到过这么好看的女子,让人恨不得揉进怀中好好疼宠。
只是,他也是一个有节操的人。
这娘们如果是他兄弟的女人,那么他就算眼馋,也不会对她如何。
宁小白看着他从一个小屁孩,长成如今的浪荡子,焉能瞧不出他那点花花肠子?
给他包扎的手忍不住用了力气,连连呸了他两句,在他耳侧嘟囔。
“这是我婆娘,将你那好色的眸子收起来。”
夏昌久瞧着美人儿已经嫁人,长吁短叹了两句,然后又开始抱怨。
“我爹是想要捶死我。”
“你又钻哪一位姨娘的被窝了?”
“放屁,那是她们勾引我……我这次钻的是小莲房的被窝,贼他娘的舒坦。”
“你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出身,能不能不要整得这么粗鲁?就像是十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宁小白与夏昌久的缘分始于三年前。
那个时候,他刚来清河府开医馆,便看到光着屁股的夏昌久满街乱跑。
他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在茫茫月色中多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被他‘刺瞎’了双眼。
赤裸裸的小娃子,硬生生挤在他这小医馆,怎么都不肯离去。
事后他才知道。
夏昌久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别人逛青楼,最后被他爹堵在了门口,这才有月下逃亡。
因着他的刻意接近,二人倒是成了跨越年龄的好友,甚至还接触到了夏昌盛。
“斯斯文文一辈子,粗粗鲁鲁一辈子,既然都是一辈子,我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今年才十八岁,还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挥霍。
“你知道我爹为何盯着我不放?他那是嫉妒,嫉妒我过得比他舒坦。”
夏昌久手指微跷,指了指鬓角。
“他就是脑子有病,才挖空心思夺大伯父的权,这才闹得兄弟不和!”
“你瞧我,我和大堂兄的关系多好?”
“我看上的女人,他从来不和我抢,我看上的物件,他会直接送给我……这叫智慧!”
夏昌久絮叨不止,唾沫星子都快要甩到宁小白的脸上。
虞嫤望着眼前的二傻子,再瞅一瞅众人的神色,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由此可见,他并不是第一次如此‘直言不讳’!
根据他的讲述,虞嫤也大体摸清楚他的身份。
夏家二房的公子,喜欢逛青楼,家中最少有十二房妾室,生性不羁且无脑,与堂兄夏昌盛的关系良好。
“你最近还是消停一些,你大堂兄最近怕是无法庇佑你。”
“……若是大堂兄在,我会被我爹堵在青楼?他一定会救我于水火之中。”
夏昌久恨恨地说道,眸子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他们想要卖女求荣,用族中的女郎联姻柳家,他们都不是人,居然还让我去装着做人。”
“气煞我也!”
因为发力的缘故,他的伤口又传来钻心的疼痛,眼中瞬间含了水光,可嘴上却不消停。
“那柳遗直也是一个老不羞,那般年龄了居然还惦记着我家如花似玉的妹妹,简直就是畜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