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北疆之行招了不少的仇人。
对他的建议倒也欣然接受。
“皇觉寺之行,我陪着你去。”
“……你其实大可不必,我们终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必要因为我,让你难做。”
虞嫤不是一个愚钝的人,她能感觉到柳遗直若有若无的在乎。
他或许对越皇室有着极大的厌恶,可对她还是抱着几分维护。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感情,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源于什么地方,可她知道自己无法回馈。
“我愿意,和你没有关系!”
柳遗直知道两个人没有结局。
他对她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甚至没来得及情根深种便站在了岔路口。
两个人注定无法共情,也无法同死。
“我有时候在想,其实当真正的虞嫤也挺好的。”
虞嫤笑着朝他欠了欠身子,然后默默转头远去,唯独留下满脸苦涩的柳遗直。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候,柳遗直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五叔,这个时候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与越皇室注定了你死我活。”
当初柳家被肆意屠杀的时候,柳家与越家便没有了调和的可能,如今所有的隐忍都不过是为了降低损失罢了。
“嗯。”
“所以,你的选择呢?”
“我父亲能容忍我一次两次,绝对不会容忍三次四次,皇觉寺结束后,我会给他答案。”
他与自己父亲一般,有些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柳家与越家既然无法共存,那么便注定有一方要彻底消失,这应该是他们唯一能为亡者做得事情。
“希望,五叔能说到做到。”
“阿荫呢?可做出了决定?”
“他虽然对柳家并无太强的归属感,可不管如何也无法更改他姓柳的事实,所以事情已经注定了。”
“看来,他是答应了!”
“当他决定迎娶姜家女郎的那一瞬,事情似乎已经有了定局,他注定是要登上那个位置的。”
“姜家?”
柳遗直微微眯眼,他的父亲极其信任姜载育,可他总觉得这个人不值得信任。
隆武帝那般厚爱,他转身卖人的时候可绝不留手。
如今自己的父亲又这般看重他,他是不是也会转身便卖了柳家?
有些人,骨子里面都带着不安分。
“等北虏的人离开鄞州后,一定要派人死守北疆,唯有这样我们才能放开膀子搏杀。”
“我明白。”
“让苍梧卫朝着明京靠拢,切记莫要泄露行踪。”
“是。”
“柳家的子嗣,能送走的便送走,我们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虽然,柳遗直觉得失败的可能微乎其微,可他不愿意看到竟陵府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我已经派人去做了,只是十二……”
“不要动他。”
他知道柳十二的身份此时有多么的敏感,甚至不少柳家人都想要他的命,可终究是他养大的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