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大人,这个都好办,就是那粮库亏空太厉害了。别说把粮库填满了。就是把账抹平都不容易。也不知道哪个崽子发明的这种计账方法。假账都做不成了。”粮库官在那里带着哭腔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明天一早就去征收平北税。门税也开始征收。现在有一点是一点。对了,那谁,让户房典吏去把城外所有地主老财都请到衙门里。带着衙役去。一定要请到。好了,散了吧。就这些。”众人给叼师爷请安以后三三两两的离去了。只剩下粮库官还没有走。在那里苦着脸看着叼师爷。叼师爷问:“你怎么还不走?”
“大人,怎么才能把粮库填满。今个叼师爷一定要想个法子救救我。”粮库官有点火大的说道。
“自己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粮库可都是掌握在你手里的。现在亏空你找我想办法,我找谁想办法去。”叼师爷声严厉色的说道。
粮库官一看叼师爷这就要想一推三六五,不认账了。妈的老子往黑市上卖掉今年的秋粮就是你这孙子出的主意。钱你还拿了大头。老子才拿了小头。越想越憋屈的粮库官朝着叼师爷吼道:“姓叼的,今个你要不想个法子出来,出了事。到时候我——”没说完,叼师爷一把把粮库官的嘴捂上说道:“话不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说完放下了自己的手。“库里还有多少存粮?”
“没有了,新粮旧粮都卖完了。有的也是发霉的陈粮了。不堪食用。”粮库官说道。
“这样,过两天想办法买的米,谷仓地下用稻草撑起来,上面覆盖几石大米就行了。账本拿来,让知府的账房先生给你抹平。”
粮库官听了以后,也只能这样了。转头就走了。叼师爷把狐皮大氅一脱。用杀人的目光看向粮库官的背影第二天一早,城中的各色商铺刚打开门,把门前的雪扫了。正打算营业呢。那帮吃人不吐骨头渣的税吏正在挨家挨户收取平北税。扫雪税。税吏们带着铁尺,锁链。不交抗税者立马锁人。一时间商户门前那是鸡飞狗跳。税吏们来到一家张记米行的铺子前,一个小吏拿着账本在那里说道:“掌柜的,今天加征平北税,每户商家需征收十两银子。加门前扫雪税,每户人家征收税银一两五钱银子。赶紧拿银子,不拿者,锁拿问罪。”
掌柜的姓张,年岁四十有三,平时做米粮生意,因从不囤积居奇,不卖黑粮,名声颇好。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小康的日子还是有的。张掌柜的听到声音。从商铺里走了出来说道:“哎呀,官爷,头两天刚交了税。今个怎么又要交啊!你看我们这都是小买卖。实在是没钱了呀。通融一下。这里有几个大钱,留给官爷吃酒。”张掌柜从怀里掏出一贯钱递给税吏。税吏话都不说,把账本一合。把张掌柜一把推翻,手一挥。“没钱就拿粮食抵扣。给我拿。”众税吏跑到屋子里就开始拿袋子装粮食。装完就往外搬。张掌柜抱着小吏的脚在那里大声的哭泣哀嚎:“不能抢啊,求求你们了。我这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
可小吏哪里管那么多,一脚把张掌柜揣开。张掌柜去拦抢东西的小吏,拦着这个却拦不住那个。小吏有点急眼,老东西起来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点了一下头,有拿铁尺的衙役上去一铁尺把张掌柜的砍翻。冲着拿东西的小吏说道:“快点,快点。还要去下一家呢。把米都往车上装。”没多久,小吏就把铺子里的米装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几个粮行的伙计和张掌柜捧着撒在雪地里的米嚎啕大哭。张掌柜头上的血撒到雪上,是那么的耀眼。原本晴朗的天悠然阴了下来,阴风四起。张掌柜爬了起来,踉跄着就往铺子门口的石狮子上撞去。亏得几个伙计拉住了张掌柜的。大家都在那里劝着张掌柜。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不是。你要是去了,让那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忍忍吧!就这世道了。
墨三的铁匠铺前,“墨三,给我听清楚了。这税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拿不出钱来就拿东西抵。”另外一队小吏带着人团团围住墨三的铁匠铺说道。墨三的伙计和墨三一人拿着把锄头站在铺子门口和税吏对抗着。“你说交就交啊!我今个还就不交了。天天收税,天理何在,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吏一听,也不废话。直接大手一挥。众衙役上前就开始拿人了。可怜的墨三和伙计们虽然强壮,可哪是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的对手。没多大功夫就全部被拿下。拿下以后,衙役进去如蝗虫过境般把墨三的铁匠铺搬空。连打铁的毡子也被拿走了。墨三也被押走。小吏告诉留守的伙计,拿钱来赎人。不拿钱,就等着墨三饿死在大牢里。
不是张掌柜一家,也不止墨三一家。今天泗城所有的商户全部被征收了平北税,扫雪税。别说商铺了,就是普通的住家户,也被征收了。不交,就抢。就那么简单。抗交,好,直接拿下送入大牢里。搞的知府衙门的大牢里人满为患。别说张掌柜的那样的,逼的家破人亡的都有十几户。
知府衙门里,被请来的城外的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地主都在那里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这次请他们过来又干什么。“张员外,您老见多识广。问问今个这是怎么回事。这大冷天把人喊来。”一个穿着棉袍,带着棉帽的地主在那里作揖朝张员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