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随她跑出门去,还顺带着拎走了门边的斧子,压根没给其他几人反应的机会。
“阿梨。”他低声叫她的名字,隐约猜到了几分,“你觉得这个导游不对劲”
“当然,简直太不对劲了。”贺星梨的视线牢牢锁定前方,“你没发现这导游的脸越来越不正常吗而且之前赵梅提到过一句,说村里没有叫惠贞的人。”
“我有印象,所以从她身上下手,有希望得到线索吗”
“只能说试试,毕竟我不相信她作为从传达任务的主线nc,会这么简单的说走就走。”
身为一名资深密室人,贺星梨对这些套路多多少少都有些准确直觉,引路nc不太可能这样草率离场,更大概率是藏着重要秘密。
“惠贞不离身的那只小布包,从来没有打开过,我想拿过来看看。”
姚苍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惠贞匆匆而行的背影,薄唇微抿“如果她不给呢”
问是这样问,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他了解贺星梨的行事作风。
果然,下一秒贺星梨就验证了他的猜想“那就杀了她,这游戏里没有哪个nc是不能杀的,杀她没准还有意外收获。”
“好,明白。”
两人打定主意,同时默契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惠贞终于停止赶路,微笑着回头看向他们。
“尊贵的两位客人,特意送我这么远,是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贺星梨目光瞥向她臂弯间挎着的小布包,要求得理直气壮“是有点事,导游,麻烦把你的布包借我看看行吗”
“抱歉,这属于我的私人物品。”惠贞意料之中地拒绝了,并转身要走,“如果没有别的事,二位请回吧。”
姚苍伸出手去,淡定拦住了她的去路“惠贞导游,要说你这导游当得也实在不算尽心尽责,我们不跟你计较,但就这点小要求你还推三阻四,不太合适吧”
惠贞的眼神盯着他,她眼球深黑,嘴唇像是滴血一样鲜红,而她此时此刻露出的微笑,怎么看都难免令人毛骨悚然。
她说“请二位尽快回去准备入夜时分的社火祭祀,不要再与我浪费时间了。”
这话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威胁。
可惜在她面前的这俩人,正是不怕威胁的主儿,早就做好撕破脸的打算了。
“我们这不就是为了社火祭祀才来找你的吗”贺星梨用着最礼貌的语气,讲着最没礼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惠贞导游,你不配合,可别怪我们硬抢。”
她这话就像是下达了指示,话音未落,姚苍就已经果断出手了。
他试图擒拿住惠贞的手臂去抢布包,在此之前他也有心理预期,知道惠贞不可能是外表看上去的普通女人,但没想到这nc变异的程度,比他想象得更离谱。
说时迟那时快,惠贞向后缩身避开了他,她微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露出两排白得刺眼的牙齿,愈发衬出一张血盆大口。
“真遗憾啊,两位客人。”她的语调也变得奇怪起来,变成了那种尖细犹如钢针摩擦的调子,“反正这芒仲村里不识时务的亡魂数不胜数,也无所谓再添两道了。”
心底警兆油然而生,贺星梨凭借本能揪着姚苍的领子,一把将他扯回了原地,并后退数步。
下一刻,惠贞的身体瞬间爆开,衣衫碎布四散纷飞,而她一直挽在脑后的发髻也随之散开。
不知是血雾还是红色的烟尘,夹杂着强烈腥气融进四周的浓雾里,两人的视线被遮蔽了几秒钟,期间贺星梨从腰间抽出那柄匕首,攥紧对准前方,随时准备进行反击。
待眼前恢复清明,两人看清了趴在前方的惠贞,又或者说,是名为惠贞的鬼怪。
惠贞的长发仿佛湿透的海草,烂乎乎纠缠在苍白的面皮,她的眼珠咕噜噜在眼眶内来回转动,鲜红的两片嘴唇念念有词,露出里面尖利细密的牙齿。
她裸露的身体密密麻麻布满黑色符咒般的花纹,四肢伏地像野兽那样爬行,手背似盘根错节的黝黑枝干,锋利指甲深深嵌进土地的缝隙里。
她后背弓起,不出意外这是攻击的前兆,而不按常理出牌的是,比她动作更快的却是她裹挟着的长发。
她好像民间传说的食发鬼,每一缕长发都在刹那间无限延伸着舞动起来,如密集的黑色大网,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贺星梨与姚苍。
贺星梨在那一瞬突然回忆起来,变身后的惠贞,貌似与第一夜贴着玻璃唱歌谣的女鬼形象,逐渐吻合了。
原来在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
惠贞的长发根根锋利,斧刃砍上去甚至发出了金属相击的脆响,并且砍断了短时间内就能再生,所以攻击无休无止,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两人周旋良久都被困住,中途身上被划出了无数细小血痕,却连惠贞的本体都没能靠近。
可见硬碰硬是不行的,得及时改变行动策略。
结果还没等两人商量好,忽觉一道人影挥舞着锯子砍出缺口,冲进了惠贞长发形成的包围圈。
是前来帮忙的赵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