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的名字是暗灰色的,点击了一下,界面弹出提示:【宿主的未来无法预测】。
居然不能看自己的未来!
薛遥只好退出来,回皇宫地图找到陆潜,点击一下,又弹出提示:【该目标预测结果为机密数据,宿主无访问权限。】
薛遥:“……”
这什么抠门系统?
不让看,也没办法,薛遥只能耍点小聪明,从陆锦安的预测线里,寻找关于自己跟陆潜的未来。
然而,他终究没能钻系统的漏洞——但凡有关陆潜和他本人的事件线,全都是灰色的,不能点开观看。
狠还是系统狠。
薛遥自暴自弃地嗑着瓜子,开始看男神陆锦安的日常生活,那可真是……模范丈夫!
可惜少儿不宜的内容太多,薛遥不想冒犯睿王妃,就先退出来。
似乎看熟悉的人私生活会有种羞耻感,薛遥一时不能适应,干脆找了些压根不记得的人,浏览日常。
无意间,他点进了平榕县一个完全不记得的名字,界面开始播放一个男青年的日常生活。
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男青年是薛遥控制鼠疫后,回京那天,送来一篮子干粮的少年。
没想到这少年都长这么高了。
薛遥骄傲地勾了勾唇角,若不是他当年跟瘟疫的那场搏斗,这男孩必然活不下来。
笑着笑着,薛遥眉头渐渐皱起来。
画面中男青年卖掉田地,带着他娘继续寻医看病,而后画面缩成了一个白点。
薛遥迅速点开白点之后延生出的参考线,青年的娘亲还是病死了,葬礼之后,家中已经揭不开锅。
不敢再看下一条参考线——这样的结果,这男青年的未来就算不饿死,也只能行乞。
薛遥退出了系统,心里堵得慌。
能看见别人的未来,就得习惯对生老病死袖手旁观,否则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薛遥决定忘掉刚刚看见的那场悲剧,走出船舱,透透气。
不知是不是巧合,粮船刚好行至鲁山,也就离平榕县不远了。
这个巧合让薛遥吃了一惊!
为什么刚看见平榕县百姓病死,船就刚好到了这地方?
这是上天的考验吗?
见死不救,他会不会失去陆潜?
薛遥最近特别爱玄学,动不动就在心里叨叨:“明天如果不下雨,就代表我可以跟陆潜在一起一辈子”;“外公如果今天穿了那双皮皂靴,就代表陆潜会爱我一生一世”……
风马牛不相及的事,都能给它门安排好未来。
此刻碰见这样的巧合,给了薛遥多管闲事的借口!
他立即让船靠岸,决心去看看那位病患妇女是否还有救。
粮船上的人听说薛遥要去探望平榕县的乡亲,都出言劝阻,公务在身,不能耽搁。
其实没什么不能耽搁的,这次收粮,完全是为了让薛遥和陆潜彻底分开一段时间,也没让收多少粮食,毕竟粮仓不缺粮,到了江南就能收齐。
收齐了也不能直接回京,陆锦安让他在江南休养到年底,他就得在江南住两三个月,时间很充裕。
但其他人并不清楚这份差事真正的意图,纷纷请求薛遥先去江南收粮,办完差,再回平榕县。
收粮回来至少一个月,病情耽搁不得,薛遥让属下先去江南办差,自己留下探望乡亲,并承诺十日内一定跟上。
于是,采办分派了两个人跟随薛遥下船,其他人继续赶往江南筹粮。
薛遥租了辆“敞篷”驴车进山,很快就被田间的老百姓们认出来了。
百姓们老远就高呼着“活菩萨驾到”,有的欢呼着迎上来,有的离老远,给他跪下磕头。
没想到时隔三四年,乡亲们还能一眼认出他。
薛遥被老百姓簇拥着迎回县,发现平榕县几乎家家都挂着他的画像,画得还有几分神似,衣袂飘飘,当真像个活神仙。
山里百姓的热情实在让他吃不消,过了晌午,才有部分百姓回去干农活。
薛遥向一个年长的老人打听了男青年的住所。
还好系统里有男青年的姓名,很快就打听到了,立即动身去探望。
老百姓们都好奇活菩萨为什么专程来探望老张家的长子,薛遥笑说他母亲可能染疾了。
老百姓们闻言一片惊愕!
那老张家的婆娘确实得了痨病,前阵子不听劝,逞强忙农活,病情一下子加重了。
活神仙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连这件事都算准了,还亲自从京城赶来,只为救治一个寻常农妇!
薛遥被一群百姓围在中间往老张家走,本来就走得慢,周围人忽然哗啦啦跪倒一片,还有人抹着眼泪高呼“活菩萨救苦救难”。
无奈,薛遥扯着嗓子安抚众人,赶到老张家时,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了,直接打手势,让老张儿子带路去看他母亲。
薛遥不会看病,多亏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提示了正确答案——痨病,就是肺结核。
这在古代算是绝症了,对薛遥却不是难题。
他的药材终极商城打开了,可以买到顶尖科技地药材,还能自由搜索。
有的药材甚至超越薛遥原本时代的科技,之前买的抗抑郁药盒子上,生产日期比他原来的时代还晚了一百多年,药效相当惊人。
回到住所后,薛遥立即从商城里兑换了最新科技的对症药物。
把药交给患病妇人后,薛遥还是在平榕县住满十日,观察妇人病情是否好转,以免误诊。
此外,他顺便打听了村里其他几个痨病患者,也都安排了同样的服药疗程。
傍晚,睿王府书房。
户部左侍郎见睿王放下奏折,立即开口道:“殿下,吏科、兵科给事中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联名弹劾杨大人,背后一定是受人指使,明摆着是要一步步釜底抽薪,先架空首辅,再一步步向您发难!”
陆锦安神色不耐,低头揉了揉眼窝:“你回去罢,多说无益,我不是不信任你们,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就随他们去,我做的这一切终究是为了替七弟铺路,他们真想支开我,我也乐得清闲。”
“殿下!”户部左侍郎急道:“您的心意,下官都明白,但此事恐有蹊跷。”
“有何蹊跷?”
“那薛家‘奇才’恐怕就是背后主谋!您想想,整件事串联起来,那薛遥看似毫无野心,甘愿做个伴读,如今时机成熟,竟然让宁王娶他为妻!可见此人心机极深,他不止蛊惑先帝改立了储君,现在更是要挑拨您与宁王的兄弟情谊!宁王不知中了何种邪术,对此人唯命是从,终有一日,把持朝政的,必将是……”
户部侍郎言到此处,目中闪现出冰冷的寒意。
陆锦安原本神色忧郁,一听此言,脑子里浮现出薛遥在老七身边时那傻呼呼的样子,冷不防嗤笑出声,哭笑不得地摆摆手:“你想太多了,薛遥确实没野心,并非装出来的。”
“殿下!”户部侍郎痛心疾首:“您已经中了那人的邪术!被蒙蔽了双眼!”
“好了好了……”陆锦安已经快憋不住笑了,以他对薛遥本人的了解,结合这位官员想象出来的薛遥,实在是……奇异的反差感,莫名让他很想笑,“弹劾杨大人的折子,既然有真凭实据,就不能证明他们有所预谋,李大人,你耐心等一等,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自然会调查清楚。”
“殿下!不能再等了!”户部侍郎对陆锦安忠心耿耿,冒死谏言,并非为了自己的官途,当真是怀疑薛遥背后挑拨,对皇权图谋不轨。
他急不可耐的上前两步,拱手道:“如今薛遥主动请命去江南收粮,这是最佳时机,下官已经安排妥当,不论是让那薛遥失足坠河,还是在山路中遭遇劫匪,一定会办得毫无破绽,绝不会让宁王疑心于您!”
陆锦安脸上笑容一僵,“啪”的一声拍案而起,笔架都被震倒了!
“你想谋害薛遥?!”
“殿下,下官所为,都是为了……”
“来人!”陆锦安一脚踹开桌案冲出门:“备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