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寂静,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到了她身上,见着面色羞红的少女不知所措的抱着落雁站在那里,双目既无辜又茫然,美的就像是一幅画,所有的少年都下意识忘记了出声,直到木婉晴尴尬的小声追问,“这,这是谁的雁”时,才回过神来。
各家的羽箭都不一样,自然很快就认了出来。
当发现是徐梓卿的箭时,忽然就有人刻意的起哄了。冷着脸的徐梓卿站在木婉晴面前,木婉晴却是尴尬的都快哭了。
送雁本来是结亲的第一步采纳时的规矩,当男方托媒人到女方询问联婚事宜,征得女方家长同意后,便应该献给极择之礼。男方要送雁为贽礼,雁本来有求雁好之意,而吉礼中又取其”飞成行,止成列,明嫁娶这礼,长幼有序,不相逾越”的寓意,十分吉祥。
当然,本朝尚武,于是这雁便以新郎亲自射下的最为上等。诗乐射御书数,射本来就是君子之技。大雁难射,若新郎能得,便证明足以英武,是女儿良配。
如今,徐梓卿的雁落到了木婉晴的怀中,虽然两人并不相识,便也有些别样的意思了。木婉晴貌美,少年慕少艾,见着徐梓卿拔得头筹,引美人侧目,不管他自己如何想,但嫉妒是免不了的。
木婉晴胆小,见着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又是笑声一片,却是眼泪都快出来了,把着雁往徐梓卿怀中一塞,转身便逃回了车中,再也不敢出去。后来慕容钰驱散了这些玩伴们,将着木婉晴送回了家,但木婉晴却始终不愿意再见他。
人心总是难测,第一面不算美好,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但是却记住了他的样子,尤其是他的眼睛。在一片喧嚣声中,那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深邃的几乎要在对视的片刻将着她的灵魂都要吸进去,她的尴尬,羞愧,一半是因为环境,另外一半却是因着那不知何时而动的春心。
注意到了他,于是便悄悄的留意起来,从各方面探听他的消息。他风评并不好,风口浪尖上的人,行事狠辣无情,又没什么至交,父亲继母兄弟在外面对他更无一句好话,于是所有人便都说这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最好不要沾染。
可是,他出身显赫,又容貌俊逸,便是冷冷的不说话站在那里,也挡不住众多少女们朝着他暗送的秋波。
在这些人中,论出身论才华,木婉晴都不占优势,但是却止不住她疯了样的想接近他。
她本不爱见人,但只要他去的宴会,她都会拼命争取出席。
她羞涩怯懦,并不爱在众人面前张扬,但是只要他在,她便总是在怂恿下一展歌喉。
她做尽自己不善于不敢于的事情,只求着他在人群中看自己一眼,但是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他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看任何人,不管被多少人包围,永远都孤独的像是个孤影。
是爱慕还是心疼,她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只想呆在他身边,可以大方的看她。
她什么都没有,但是有一个宠到无论她要什么都可以给她弄来的爹,而她爹,是皇帝最信任倚仗的臣子。
她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交易,但她竟然梦想成真了,打败一堆名媛贵女,嫁给他做了他的妻子。
只是木婉晴怎么都没想到,满心羞涩的由母亲盖上盖头,满怀期待的被抬进他的家门,但被他粗鲁的掀开盖头的那刻,才只是悲剧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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