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给陈瑜请安后,苏五郎也回来了。
郑月娥让厨房那边准备丰盛的晚饭,一大家子怕就只有年头和年尾能都碰碰头的。
苏福娘跟潘玉玲最对脾气了,两个人跑去苏六郎的院子里去说悄悄话了,再者新宅子建好后,处处都得看看少不少啥,趁着年前好添置。
苏五郎和苏六郎对脾气,在五郎也惦记着媳妇儿和孩子,哥俩给陈瑜请安后,就出门去了。
苏三郎没走。
陈瑜知道苏三郎有话要说,让寻梅和冷香送来了热茶和点心,让她们都退下去了,汪婆子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外剪窗花。
屋里,陈瑜把宣德府那边的事情说给了苏三郎。
苏三郎垂眸:“自古以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身后只有苏家可以为其遮风挡雨,这一场博弈之后,我该上京了。”
“是啊,他若多一些肱骨之臣的话,能好过一些,毕竟年岁小。”陈瑜感慨了一句。
苏三郎笑了,抬头看着陈瑜:“娘,这位心思可深着呢,关键时候拂袖而去,这也是独一份的,毕竟那个位置引起腥风血雨不计其数,能在这个时候忍得住的人,也就这位了。”
“他们都在书房里呢,新政如何?可有成效?”陈瑜问。
苏三郎抿了抿嘴角:“略有欠妥的地方,重工、重农都还好,重商的话,坊间颇有微词,再者徽州府田地并不太多,多数稻田也贫瘠,产量不够的话,丰衣足食是一句空话。”
“这是避免不了的,任何机遇都是利弊共存,至于粮食这一块,土地贫瘠用肥料,影响产量的关键还是稻种不够优良。”陈瑜问:“盐场和番邦商人往来呢?”
苏三郎有些钦佩的说:“周玉凤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市舶司在她的管理之下,处处都井井有条,往来番邦商人和货物都有了规矩,能守好这一关无疑就是守住了徽州府财政的钱袋子。”
“所以,这姑娘会成为大越国第一个女官的。”陈瑜笑着说,毕竟萧祈玉心里并不认为女人就什么都做不得,他能重视女子的能力,周玉凤就是最大的受益人,早晚能崭露头角的。
苏三郎深以为然,不过这仕途上的事情,若没有握在手里,那就少说为好,话锋一转:“盐场开了一大一小两处,产盐的量很大,盐的成色极好,下半年开始就陆陆续续的送到了各地的官府手中,跟糖一样,衙门专门开了这样的铺子,百姓能吃到便宜又质量好的盐了。”
陈瑜点了点头问:“可有大户跳起来的?”
“暂时还没有,但盐的好处太大,早晚会有人沉不住气的,等这些人闹起来了,闹大了,趁机就把各地的井盐、岩盐和湖盐都收到工部手里,这一步才算走完。”苏三郎说。
陈瑜心里很清楚,早在最开始布局的时候,孟久岺就必会把盐放在里面的。
盐是暴利,在盐的背后滋生出来的可不单单是银子上的事情,还有大族世家和勋贵的较量。
“回去歇一会儿吧,竹隐的变化很大。”陈瑜说:“回头那位问你新政的事情,尽可大胆的畅所欲言,三郎,咱们苏家出来的官,有足够的底气公而忘私。”
苏三郎起身给陈瑜鞠躬:“三郎一直都谨记母亲的教诲,一刻都不敢忘记。”
陈瑜是勾起唇角,这才行!
苏家赚钱的地方多着呢,真瞧不上别人的仨瓜俩枣,要有人想要贿赂三郎的话,那只能是踢钉板的下场,因为苏三郎不会拿一大家子去贪墨。
只是,苏三郎进京的话,还得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带着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