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英点头:“崖州……”
……
半月后,五月初五。
“安娘子!安娘子!了不得了!您快去学堂瞧瞧罢,你家文心又跟刘春花吵起来了!”
宋从安从放下手中正在包的粽子,走出店门外,见曾长贵也探头往外看便点了点头。
“三蹦子,文心怎么了?你慢些说?傅夫子不在学堂内吗?”
“哎呦!就是傅夫子顶不住我才来喊您呐!那刘大柏听闻他家春花与文心拌嘴早就跑去学堂撑腰去了,可他说不过傅夫子,气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可也不知怎么的,那刘大伯竟捞起一旁扫帚给了傅夫子一棍,傅夫子连声都没响就晕了过去,脑袋上肿了好大一个包!”
“什么?你这孩子,怎不早说?”
她扔下手中活计,也顾不得关门就往外赶,没走几步又折回来:“长贵,那些个饮子我都备好了,冰块在冰鉴里头,我也不关铺子了,你帮我看着些。”
曾长贵摆手:“你快去罢!子明身子耽搁不得!”
宋从安到学堂时,已里里外外围了好一圈人,本应该在五仙岭的黄小姑正拉着刘文心胳膊死活不肯松手,而宋文心披头散发扑在傅子明身上不住地摸着泪,见到宋从安来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黄小姑这才松了手,凑到宋从安身边悄声道:“安姐姐,我已叫了个腿脚快的上山去请卢神医了。”
宋从安点头忙上前查看,傅子明前额上肿着一个大包,而后脑勺也肿了个大包,应是被棍子击中后直接倒地的二次伤害,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外伤,她又号了脉并察觉不出什么异样,但皮肤表面没有出血,并不代表颅脑内部不会受到损伤,宋从安叫了几个看热闹的街坊将傅子明移到了学堂内,让黄小姑守着。
那刘大柏见一向笑脸迎人的宋从安黑着脸来了,不自觉扁扁嘴:“安娘子,是你家宋文心先惹得祸,我不过是替春花来撑腰罢了,偏傅夫子又不讲道理!”刘大柏边说还不忘把刘春花护在身后。
那刘大柏是老刘家的大儿子与刘春花中间差了十几岁,一向是个护短的,又极为宠爱幼妹,一张巧嘴能将死人说成活的,光宋文心能惹祸她就不相信,更别说傅子明不讲理了。
宋从安冷哼一声:“这好话都叫你说尽了,学堂里那么多孩子看着,先听听孩子怎么说。”
宋文心哭得抽抽噎噎,根本止不住,安慰了好一阵她才抬手指向正躲在刘大柏身后的刘春花。宋从安仔细一瞧,刘春花便不自觉把手移到身后,她看得清楚刘春花手中拿着的正是她早晨给宋文心亲手戴上的“艾虎”。
今个儿是五月初五端午节,打从初一开始瓦市上除卖各种花朵蒲草之外,便是卖这“艾虎”的,普通‘艾虎’就是用艾叶竹子扎成的小老虎,每家每户都会买来放在家门口辟邪。
可今年瓦市上多了一种能戴在头上的“艾虎”,听说是从外头传进来的,这种“艾虎”是用碎布拼接制成的小香包,只有小黑豆那么大点,上头缺绣着蜈蚣、蚰蜒、小蛇、蝎子、蜘蛛五种毒虫极为精美,里头包着一片艾叶,用簪子穿起来别再发间,美其名曰一行一动都有百神护佑,宋从安看好玩便给小姑买了一个,又想着宋文心便多买了两个,拆下来给她缠在头上。
怪不得傅文心皮头散发的,宋从安冷笑:“刘掌柜诬陷人是否该想想对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