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明显一愣,忙点头退下了。
灵璧石还在远处静静矗立,不过一个时辰所有事情都变了,黑夜紧抱大地,夜空竟是连一颗星星也看不着,女子哭声渐隐最终还是消失不见,庭院里静得可怕。忽一阵夜风吹过,四周霎时弥漫起一股子泥土腥气,少顷瓢泼大雨从天空里倾泻而下,恍惚间一个人影从草丛中窜出,他身形不高,双手遮脸,宽大衣角随风飘扬,转身就不见影了。
“哎呦喂!”
“田大人您着急忙慌上哪儿去?”
“哎呦!您的革带!”
“嘿!真是新鲜,自家夫人还在前院产子生死不明,竟跑这样远来更衣,真他 娘晦气!”
陶禧一手捧着衣物,一手擦着衣角,骂骂咧咧自月洞门外走进,瞧见宋从安也是一愣忙两步上前:“宋姑娘怎又回来了?少爷可曾醒了?方才你离开之后少爷便醉得不醒人世,还吐了一身,小人好容易才寻了套换洗的衣衫。”
见宋从安不接话,面色古怪尴尬只好尴尬笑笑:“小人先进去替我家少爷更衣。”
陶禧满脸嫌弃将手中革带往地上一撇,径自走向亮灯房间的旁边,只见他狐疑地推开了门,片刻后不可置信地奔出屋子跑向隔壁,紧接着“哎呦”一声,手中衣衫落地。
“不可能,绝无可能!我家少爷对不会做那种事情。娘娘您是我家少爷的亲表妹,您可一定要为我家少爷做主啊!”
陶禧说得斩钉截铁。
“娘娘明鉴,若非如此我身上这些痕迹又是从何而来?太子妃娘娘本就选定了蘅儿?我何苦要这般作践自己?”
又听傅诗云慢慢道:“无论如何这事儿不能只听夏姑娘你一人分辨,也要待长孙殿下醒来听听他的说辞;殿下既叫我来处理必定不会只向着自家人,若真是皇孙殿下的错,定会给夏姑娘一个交代。”
“娘娘!我家少爷酒量一向很好,便是醉了也不过睡一两刻就会醒来,现如今闹了多久少爷还是昏迷不醒,定是有人使了手段,娘娘还是快叫人宣太医来罢!可不能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宋从安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陶禧说得在理,元颢酒量不差又是习武之人,即便醉酒也不会睡这样久,她猛然抬眸,眼神落于殿外草丛之上。
雨依旧再下,又过了盏茶功夫,苏保全领了三人匆匆进屋。
太医施了针元颢才悠悠转醒,他眉头紧皱抬手揉了揉额角:“陶禧,我睡了多久?换洗衣衫可拿回来了?”
忽他耳朵动了动停下了手中动作,紧接着手一扬扯过一旁衣衫穿好,眼神扫过床榻便明白了几分。
他被人算计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元颢自屏风后走出,瞧见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夏云蘅以及一旁敢怒不敢言的夏博仁心中便有了计较。
夏首相倒是一如既往的面色平常,见他出来恭敬一礼:“殿下。”
“行了,此刻人也醒了,你们仔细分说分说罢!”傅诗云眉头紧蹙,她明白若他这个杀千刀的表哥真做出此等事情,那么这辈子都与宋从安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