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腾见他神色惊恐,料想不是太后那边的人,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早上我起来突然很多事情记不得了。”
“奴才贱名唤做蔡兴……陛下,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林腾见四下无人,低声道:“你跟我说说太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我违抗命令会有什么下场?你大胆说就是,我恕你无罪。”
蔡兴胆战心惊,朝四周看了无数遍,确定没有人,这才咬牙道:“陛下,奴才跟您已经八年了,既然陛下问起,那奴才就大胆说了!”
他时刻朝四周观望,因为接下来的话但凡被人听到,必定会引来灭族之灾。
“陛下,自从您八年前登基以来,太后已经完全把控了朝政,大臣们都听太后的,这整个皇宫里面,也都是太后说了算,哪天您要是不听话了,太后就将您废掉,重新另外立个皇帝出来,毕竟这种事情她已经干的轻车熟路,两位先帝在位都是不满两年就暴毙,陛下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实在已经是洪福齐天了!”
“这么狠!”林腾早听说宫闱之中骨肉相残的事情不少发生,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碰上了。
“不仅如此!”
蔡兴朝四周看了几眼,再次压低声音道:“陛下,最重要的是太后并无治国之才,这些年来朝廷奸官当道,天下一片乌烟瘴气,各地起义军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往外长,太后非但不管,还不许陛下您插手朝政,每日只顾享乐,奴才心中斗胆猜测,只怕……只怕……”
“只怕这江山迟早要落在别人手里是不是?”林腾问了一句,蔡兴立即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颤声道:“请陛下赎罪!是奴才多嘴了!”
“你说的没错,我还得谢谢你呢!”林腾长叹口气,这他妈还不如以前呢,前世虽然时常执行危险任务,但自己好歹是苍龙小队队长,军衔极高,待遇地位也算是军中顶尖了。
“不行,必须得拼一把!”
林腾从来不会束手就擒,更加不会坐以待毙,跟着蔡兴快步往太后寝宫走去。
两人穿过一处花园的时候草丛里突然间跳出个人来,林腾下意识后退两步,伸手摸在腰间,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枪了。
蔡兴则第一时间挡在林腾面前。
“陛下!”
那人是个身穿紫袍的官员,约莫五十多岁年纪,面容憔悴,衣发散乱,跪在地上哭道:“臣实在别无他法,太后不听军情,臣只能藏在此地堵截陛下,两日前匪军已经攻入司隶,陈兵华阴,众多大臣闻风而逃,长安岌岌可危,臣自知潜伏皇宫乃是死罪,臣死不足惜,但求陛下能及时决断,护我大临周全!”
“这么严重?”
林腾的心沉了下去,伸手扶起那位大臣道:“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啊?”
这位骨鲠大臣愣了大半天,心想陛下才几日不上朝,怎么就把自己给忘了?
蔡兴轻咳一声道:“陛下,这位是京兆尹冯谦冯大人。”随后又道:“冯大人,陛下今日起来后忽然忘了很多事情,你言语要详尽明了才是。”
“好好!”冯谦本来已经打算豁出命去,哪想到陛下居然肯纳谏,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走,边走边说!”
林腾搂着冯谦肩膀,边走边道:“跟我说说,咱们还有多少时间准备,皇城还能否守得住。”
冯谦受宠若惊,随即摇头叹道:“若我所料不差,只怕现在韩青的匪军已经攻到了霸陵,自太后垂帘听政以来,军政荒废,哪里是韩青的对手,今晚长安城能否安稳度过还尚未可知呢,至于皇城能否守得住……老臣也不太清楚。”
林腾点头道:“说实话我当然不想坐以待毙,但冯大人肯定也清楚,军政大权在太后手上,不知冯大人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陛下英明!”
冯谦登时动容,他没想到今日以死谏言居然凑效,想了想道:“事已至此,陛下做事不用考虑后果,为了国家安危,只能委屈太后殿下了。咱们需要可靠的人手将太后囚禁起来,胁迫她发布诏令,到时陛下可尽情发挥,若有人敢违抗圣旨,斩了就是!”
林腾惊讶的看了眼冯谦,这人倒也有些头脑,想法和自己相差不离,只是他的想法太保守了些,假如太后乖乖听话还好,要是不听话,那就直接将她当场格杀!
他自认帝王之才或许稍有逊色,但杀人本事堪称是技近乎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