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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难题，无论他怎么选都是错。
若放弃争霸天下，那就对不起追随自己的将士和关中百姓。若放弃曲蓝卿，那就是薄情寡义之徒，他自己也会良心不安。
饭厅内陷入沉寂，洛伊丝突然开口道：“天山剑门在西域甚至凌驾于三十六国，虽然不比中土疆域浩大，让你做门主或许委屈了些，但胜在轻松安逸，至少卿卿不必受苦。”
林腾沉默不语，以他本事，做一门之主当然不在话下。
可他心里装的是整个天下，装的是工业革命，装的是共产主义，区区一个天山剑门能施展开什么抱负？
“门主，夫人。”林腾目光突然坚定，抬头看向两人，“你们可曾见过中土百姓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惨状？起义军鱼龙混杂，所过之处屠戮抢掠，连婴儿都被一枪刺死，不知有多少人悲痛欲绝。
“前些日子我终于将关中稳定下来，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但却仅仅只是关中百姓如此，外面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正在遭受铁蹄践踏，百姓吃不到粮食，于是易子而食，将自己的孩子跟被人家的孩子换了杀着吃。”
洛伊丝神色动容，心中震撼，她从小就待在西域，从不知外面的世界居然如此残酷。
林腾继续说道：“若非大临镇守关中，只怕战火早就蔓延到了西域来，到时候西域百姓的宁静生活也会被打破。门主，天山剑门名震西域，号令之下连三十六国大军都能调动，假如秦安士夺得天下，他是否会心生忌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假如门主做了中土的皇帝，会否忌惮西域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江湖门派时刻窥伺？
“更何况我还是皇帝，任何人统御中土都不会放过我。我爱卿卿，所以想给她绝对的安全，到时候天山剑门也在大临庇佑之下，那才是真正的平安自由。最重要的是我心中有万千发展国际民生的策略，有十足的信心解决大临百姓的温饱。不仅如此，这天下会因我而改变，没有男尊女卑，没有地主豪强，人人都有读书认字的权利……”
他这番构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几近天方夜谭，虽然众人听得神往，却都觉得遥不可及。
林腾长出口气道：“我恳求门主给我一个机会，三年之内我会平定天下，到时我风风光光迎娶卿卿。若是我不幸死了，或是三年之内未能统一大临，那就一切休提。”
曲震正想说话，洛伊丝却按了按他的胳膊，提醒道：“卿卿已经长大了，你让她自己做决定。”
“也罢。”曲震看向曲蓝卿，“你是否愿意等，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时你变成黄脸婆可就嫁不出去了。”
“我愿意等。”曲蓝卿神色倔强，“就是三十年、五十年我也愿意等。”
见自己女儿如此忠贞不渝的爱着皇帝，老两口对望一眼，都能够理解。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三年内，天山剑门会暗中协助你，但不会直接插手中原斗争。”
曲震举起酒杯，这固然是顺从女儿心意，也是为天山剑门做打算。若林腾真的能一统天下，天山剑门也算皇亲国戚，等于有了一道保命符。若他失败了，天山剑门什么也不损失。
林腾松了口气，跟着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算是达成合作。
“不过事先说好，天山剑门绝不参与战争。”曲震再次提醒。
林腾微笑道：“其实门主不用使力，西域等同于大临的后院，有门主坐镇，我将没有后顾之忧。等过些天攻下凉州，西域和关中就会重新通商，那时双方经济会飞速增长，大临有了经济基础，打起仗来事半功倍。”
“那就最好。”曲震脸色欣慰，“我会全力协助两地通商，并盯紧鬼戎人，防止他们偷袭，你尽可放手去做。”
双方皆大欢喜，酒桌再次恢复融洽氛围。
这顿酒喝到深夜，林腾在曲蓝亭搀扶下往回走去，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有几次差点撞到树上。
“姐夫，你……你这酒量不行啊，还没我喝得多！”曲蓝亭舌头也大了，顺手扯开衣襟，露出并不精壮的肌肉。
林腾哈哈一笑，搂着他的肩膀道：“你醉了，你一醉了就吹牛。”
“我才没有！”曲蓝亭刚说完就扑到旁边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