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名为温溪的青年蹲身要向着他二叔行礼,他二叔连忙也蹲身去接。一旁的肇起兴的眼皮,也再次进入了胶着状态。
温溪与二叔对了一下眼色,随后四只手便摸上了肇裕薪的行李。中年二叔小心翼翼地将包裹解开一个角,包裹里面小件的硬物便全部都被青年温溪收入怀中,柔软的轻物则是被中年二叔装进了自己的抱负。
忙完这些之后,中年二叔又小心的将包裹重新卷好。温溪与二也好像不认识一样,猫着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诶过多久,沦波舟开始大幅度减速。经常坐船的乘客,都意识到沦波舟是要到站了。这些人率先从睡眠之中醒来,不紧不慢地开始清点自己的随身物品,并重新打包行李。
一些第一次前往目的地的乘客,则兴奋的趴在舷窗内侧,透过不时拍打在舷窗外侧的海水,看着
视线中越来越大的码头。
坐在普通座椅上的肇起兴,也在忽然嘈杂起来的环境之中,被动的结束了眼皮处的战斗。
轻轻一拉手中即将垂落在地面上的包袱,肇起兴十分轻松就将它背在了背上。
很显然,此刻的肇起兴并没有完全清醒,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包袱已经被别人翻过了。
一阵晃动过后,靠近舱门的旅客已经起身向着舱门挤去,肇起兴也跟着站了起来,可是眼前的过道早已人满为患,想要挪动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
反倒是之前还在他附近就坐的温溪和二叔,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舱门门口的位置,还一搭一唱的与赶来开门的乘务员调笑着。
看上去,似乎无果不是乘务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此处又人满为患,他们叔侄两个很是不介意与女乘务员来一次深入浅出的交流。
乘务员虽然有些尴尬,却并没有急于打开舱门。因为,最开始靠岸的这段时间,是需要让给贵宾和独立舱室里面买了卧铺票的有钱人的。
待舱门外的走道上已经没有穿着复杂礼服的人走动,一早就站到甲板上送客的船长也返回之后,两名乘务员才打开了舱门。
拥挤的人群在舱门打开的一刹那,立即就好像决口的洪水一般,涌出了已经一片狼藉的公共船舱。
两名乘务员齐齐尖叫出声,却仍旧没能完成自己的工作,被人潮紧紧地推挤在了舱壁上面。
人潮涌动的过程中,女乘务员免不了被别有用心的人占到便宜,却无力反抗,更无法指责。另一边的男乘务员虽然想要制止,却根本无能为力。
女乘务员只好借着推挤,尽量侧转身体,将后背朝向人潮的方向,将正面斜着朝向舱壁,一点一点随着人潮来到了舱门与舱壁的夹角处。
疯狂涌动的人潮就如同出现时那般突兀的平缓下去,还留在船舱里的乘客不紧不慢地互相谦让起来,两名乘务员也终于松了口气,来到舱门外笔直站立,恭谨地送客。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架势的肇起兴,直到此刻才浑浑噩噩地走出船舱,跟随人流登上了蜃楼城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