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真的醉到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说一迈步又将刚刚勉强压制住的酒液重新引动。
洪海原本向前迈出去的左脚,鬼使神差一般绕过右腿,向着自己的右后方用力一踩。
洪海整个人在这个动作的驱使之下,原地远转180°,来了个醉鬼版的向后转。
随即也不管是不是成功钻进门中,洪海直挺挺地向着地面摔了过去。
孙凫轻诶一声,随即便制止住了自己出手搀扶的冲动,任由自己的父亲与蜃楼城的甲板来了个甜蜜深吻。
吃痛的洪海努力想从地面上爬起来,却因为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权一时做不到起身。
嘴里还嘟囔着:“你不让我进门,是不是屋里藏了男人?你身边站着的小白脸是谁?你说……你,说……”
一边嘟囔着,洪海一边原地蹭了几下,巧合的把脸蹭到了他之前巧合避开的那摊看不出成分的呕吐物里面去了。
吹动气泡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洪海是在努力求生,还是说正在品尝二次发酵的酒精。
孙文珺隔着店门看去,既觉得解恨,又有点于心不忍。
以前的洪海就有酗酒的恶习,一般是偶尔赌赢了钱,就会打上两壶散酒,就着最简单的菜把自己喝晕。
但像今天这般醉得不成人形的情况,就连孙文珺都不曾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灌下了多少假酒,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孙文珺轻轻推了推儿子的胳膊,咬着牙说道:“把他弄进来吧。”
孙凫大为不解,疑惑地看着母亲,似乎并不想动。
孙文珺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又推了两下,说道:“弄个醉鬼在店门口多影响生意啊,快把他弄进来,我去找东西收拾一下门口。”
孙凫不情不愿地去拉浑身黏腻的父亲,心里却在嘀咕着:这整条街谁是能经常吃咱家水果的哟,除了每天固定送货的地方,哪来的生意。
孙凫自然不能真的说出口,因为她怕自己的母亲面子上挂不住,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想去扶自己的父亲,只是一直没想好要找什么理由。
既然母亲大人发话了,象征性地抵触一下意思意思就算了,真的不去拉父亲一把,孙凫心里也于心不忍。
洪海这一睡,竟然睡了两天。
若不是呼噜声能吓得小孩哇哇大哭,就凭洪海身上的臭味,就没人会相信他还活着。
自然,就算他还活着,也没有人去关心他是不是酒精中毒。
孙文珺母子不忍心看到洪海呛死在呕吐物里面,却在心底又有些希望对方就这么醉死过去。
母子两个默契地将洪海挡在了货箱之后,双双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似乎很享受这种虽然有洪海在,却依旧平静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天,时间来到了贵客上门的日子。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心理,它让这对母子完全忽略了洪海的呼噜声和臭味,甚至因为早上太忙而忘记了提前搞一搞迎客的卫生。
之前就在小饭堂帮厨,最近一年又时常在八卦街上摆摊的肇起兴,倒是不觉得怎么样。似乎对于水果店里面的臭味,有一种极强的适应与耐受能力。
在衙门里当差的蒲大人就有点不适应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前脚刚迈步进店门,后脚就转了出来。
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蒲大人说道:“店内空间狭小,咱们这么多人挤进去总是有些不便,不如就在店门口坐一坐吧。”
肇起兴一边帮忙搬矮凳,一边附和道:“蒲大人所言甚是有礼,咱们就在门口看着人间烟火气叙话,稍后恐怕还各自有事情要忙,也不方便在店里久待。”
忽然想起前夫还在里间的孙文珺也没有坚持往店里让人,赶忙让孙凫多找了两个矮凳,四人就这般坐在门口说话。
“不知老板娘今日请我们来,是有什么话要讲?”见众人尽皆落座,肇起兴率先开口。
孙文珺浅笑低首,不知不觉间便流露出几分风情。
闻听肇起兴发问,孙文珺敛笑娇嗔道:“这是什么话?莫非没有事就不能叫你们出来见见了?”
肇起兴摇头失笑,将目光递向蒲大人。
蒲大人会意,正色道:“如遇难处,还望直言相告。”
孙文珺知道不好再玩笑下去,赶忙叫孙凫摆上新鲜的水果。
待水果上齐,孙文珺呵呵笑着说道:“这是新来的丰山桃、荆山柚、纶山橘,孙凫那孩子见这些水果新奇,特意要请二位恩人来尝尝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客气了。”蒲大人替肇起兴做了主,自己也当先拿起一块切好的丰山桃放入口中。